“你在偷听?”我问易八。“偷听?”易八嘿嘿地笑了笑,道:“你和嫂子那点事儿,我用得着偷听吗?就算要听,我也是摆在明面上,大大方方地听啊!”“给白德禄点穴的那位先生的身份已经曝光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去会会白永贵啊?”我问易八。“咱们夜里去,白天看不出什么名堂。”易八说。白永贵没有住在县城,是住在沟子村的。沟子村离封阳县只有几公里,并不算远,但我和易八一到,就觉得这村子特别荒凉。一走进村子,便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这里的房子,全是用条石砌成的,而且房子的模样有些古怪,远远看去,就跟一座座排列整齐的公墓似的。“你看看这些房子,是不是有点儿太过诡异了啊?”我问易八。“没想到封阳县境内,竟有一座这样的村子。”易八扫了沟子村一眼,道:“这个村子的布局,很好地借用了地势,至于这里的建筑,每一栋都是刻意为之的。甚至住在里面的人的生死,都是人为安排的。”“安排这一切的,是白永贵?”我问。“还没见着他本人,因此不好说。”易八皱起了眉头,道:“要这一切真是白永贵搞的,他的本事,可不容小觑啊!至少我们两个,是惹不起他的。”易八走到了一栋石头房子前,指了指那房子的后檐沟,道:“水出庚酉方,冲破向上禄位,名冲禄小黄泉,主穷乏夭亡,出寡居。”“什么意思啊?”我没听懂易八念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便问了他一句。“意思是这屋里住着一个小寡妇。”易八叹了口气,道:“咱们进去看看那苦命之人吧!她死了男人这件事,不是天意,是人为啊!”我本来准备敲门的,结果见大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关严实,因此便试着伸手推了一下。“嘎吱……”门开了。我和易八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有人吗?”我俩毕竟不是来做贼的,喊一声比较好。要不然给那小寡妇误会了,把我们当成了贼,她那么一喊,把周围的人给引来了,可就不太好了。“你们找谁?”有一个看样子不到三十,脸蛋长得还不错,但双手已经磨出厚厚的茧子,村姑打扮的女人从里屋走了出来。“你家男人呢?”易八都看出人家是小寡妇了,还问她男人,这不是故意让人家小寡妇难过吗?“死了。”那女人麻木地回道。“请问你怎么称呼啊?”我转移了一下话题。“我叫郑晓玉。”那女人答道。“你男人是什么时候死的?”易八问。“有两年了。”郑晓玉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很无所谓的,就好像她男人的死,跟她没关系似的。“怎么死的?”易八继续问道。“病死的。”在给出这个回答之前,郑晓玉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她在撒谎。“男人死了两年,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不改嫁啊?”易八这问题问的,我都想抽他两大嘴巴子了。“嫁谁谁死,自己命贱,就不要去祸害人了。”郑晓玉说。“如此说来,你是知道自己男人真正的死因?”易八顿了顿,道:“既然你知道原因,为何还住在这里,而不搬出去,去别的地方好好生活。”“这是命,我认了。”郑晓玉用麻木的眼神看着我和易八,说:“你们走吧!沟子村这地方,最好离得远一些。”“命是天给的,不是人定的。自己的命运,不能让他人左右。”易八叹了口气,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们还会再来的。”我和易八离开了郑晓玉家。“咱们现在就去找白永贵吗?”我问易八。“别打草惊蛇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易八道。“救命啊!救命!”有人在呼救,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见死不救,非大丈夫所为,我和易八立马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了。呼救声是从前面那石头房子里传出来的,那屋子里亮着灯。从里面传出来的,只有女人的呼救声,并没有别的声音。易八一脚踹开了那门,在角落里,有一个蜷缩着的女人。她正用麻绳,在往自己的脖子上勒。一边勒,她一边还在那里喊救命。自己要把自己勒死,还呼救,这女人的行为,也太怪异了一点儿吧!“被鬼上身了。”易八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比了个剑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戳在了那女人的胸口上。让他这么一戳,那女人的身子抽搐了一下,然后倒在了地上。这时我才看清,那女人我认识,正是白永贵的儿媳妇陶佳佳。“陶佳佳没事了吧?”我问易八。“应该是没多大的事了。”易八道。“刚才你干吗戳人家的胸口啊?是不是想趁机占点儿便宜?”我开起了易八的玩笑。“我点的是灵墟穴,不懂不要乱说。”易八白了我一眼。有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转过头一看,发现来的是白宇。“我媳妇怎么了?”白宇露出了一副很担心的样子,一把将陶佳佳抱在了怀里。“可能是中了邪,不过现在没事儿了。”易八道。“谢谢易主持!”白宇这个样子,看上去挺有礼貌的啊!陶佳佳被白宇抱回家去了,我有些懵逼地看向了易八,问:“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回去再说。”易八道。我和易八离开了沟子村,回了安清观。“陶佳佳是怎么一回事?”我问易八。“白永贵肯定知道我俩去了沟子村,因此故意用陶佳佳试探了一下我。刚才陶佳佳那情况很紧急,我在救她的时候,没怎么保留,算是把底给漏了。”易八道。“你就出了那么一剑指,就把底露了?”我问。“见微知著。”易八叹了口气,道:“以白永贵那本事,只需要见我一手,便能清楚我的本事。”“陶佳佳都是他故意安排的,我们去郑晓玉家这事儿,他是不是也知道啊?”我问。“肯定知道。”易八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地说:“陶佳佳刚才那情况,应该是经过精心准备的,而且时间点算得特别准。要是早到一分钟,我就有别的处理方法;晚到一分钟,陶佳佳必定性命不保。给我们设套,能把时间精确到分,白永贵这是有通天的本事吗?”“会不会是凑了巧啊?”我问。“不可能。”易八很坚定地摇了摇头,道:“陶佳佳这一出,至少得提前四五个时辰做准备。四五个时辰之前,我俩根本就没打定主意来沟子村。”“难道白永贵能未卜先知?”我很吃惊地看向了易八,道:“要他真能未卜先知,那可远比我要厉害啊!别的不说,在看相算卦这一块,咱俩就不是他的对手。”“不只是看相算卦,就连风水这一块,我也斗不过他。”易八接过了话,说:“白永贵并没有把我俩怎样,今晚他来的这一出,是在警告我们,我俩远不是他的对手,劝我们不要飞蛾扑火。”“你现在是个什么想法?”我问易八。“做人不能不自量力,白家这事儿,咱们还是不要操之过急,再观察观察吧!”易八叹了口气,道:“白永贵要真是那么厉害,没有强援,我俩非但不可能斗过,还有可能把自己的小命给丢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该认怂时就认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