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在离,印堂上,正南。此位现黑,灾患生。我隐约记得,芍药姐印堂上的正南方位,好像是有一些黑色。如此说来,她这一灾,应该是命中注定的啊!印堂现黑,灾祸之轻重,与印堂上所现之黑的深浅是有直接关系的。芍药姐印堂之上那黑,应该不是特别深,要不然我的记忆不会这般模糊。不出意外,芍药姐应该只会遭受小灾,并不会有性命之忧。“芍药姐应该死不了。”我把自己琢磨出来的结果告诉了易八。“那她在哪儿啊?咱们得赶紧把她找到,以免夜长梦多。”易八说。“用看相肯定是不行的,因为我刚才在见芍药姐的时候,没想着要给她看相,因此其脸上的很多细节,我是没怎么注意的。”我顿了顿,道:“芍药姐刚穿过的旗袍在我们手上,这旗袍上残留着她的气息,也不知道用这旗袍算一卦,能不能算出点儿眉目来。”“就一件穿过的一副,便能起卦?”易八一脸吃惊地看向了我。“有金龟壳,加上师父传我的《金甲卜术》,起卦的问题不大,只是能不能算准,那就不太好说了。”我道。“现在都这个样子了,管他能不能算准呢?死马当成活马医,先算了再说吧!”易八说。我拿来了香炉,敬上了香,一手托着薛姐穿过的旗袍,一手按着金龟壳,在那里卜起了卦。在默念了一段《金甲卜术》里面的口诀之后,我仿佛感觉到有股子气流在流动。然后我的手背上,传来了一股子剧痛,应该是正燃着的香灰,落到了我的手背上。我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落在手背上的香灰。子化死爻,曹操丧师于赤壁。曹操赤壁之败,那是败在了一个火上。虽有大江,却不能引水救火。有水却引不来,那不就是断头之水吗?要此卦没算错,芍药姐应该在驸马墓?既然都已经算出来了,我和易八自然是不能再有任何的耽搁了啊!我拿着旗袍,易八拿上了他的青布口袋,赶紧出了门,开着破面包朝着青龙湾去了。“救命!救命啊!”刚一走到驸马墓的地界,我便听到了微弱的求救声。是芍药姐的声音,我和易八循声找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看到了双手被捆着,给掉在了树上,身上只穿着内衣、内裤的芍药姐。易八一看到这画面,赶紧就把头扭了过去,道:“初一哥你去把她救下来吧,芍药姐这样子,我不能看。”“你不能看,我就可以看啊?”我无语了。“相人不像我们道家之人,没那么多破规矩。再则说了,初一哥你又不是没看过女人的身子。”易八说。我爬到了树上去,将绳子解了,把芍药姐放了下来。然后把她之前穿的那件旗袍递给了她,让她赶紧穿上了。从芍药姐这样子来看,她应该就只是受到了惊吓,至于别的问题,应该是没有的。“在古曼斋里发生了什么?”在芍药姐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我问她。“我在进去之后,感觉有个东西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扭头一看,还没看清楚,一下子就晕过去了。在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这棵树上。”芍药姐说。“那你身上这旗袍,是谁脱的啊?”我有些好奇地问。“你……”芍药姐又羞又怒地瞪了我一眼,凶道:“你就知道关心这个,不能关心点儿别的什么啊?”“我这不是怕你被欺负吗?”虽然我对芍药姐没有那种感觉,但她还算是个不错的女人,心里自然不希望她被人给糟蹋了啊!“谁要敢欺负老娘,老娘定去拆了他的房子!”芍药姐说了这么一句狠话,然后问:“易八刚才看到没有?”“看到什么?”我嘿嘿地笑了笑,问:“是你没穿旗袍的样子吗?”“你是不是故意要跟我扯?”芍药姐用直勾勾的眼神瞪着我,威胁道:“你要是再敢撩我,信不信我立马就把你就地正法了。”芍药姐说的就地正法,那就是要把我给那什么了啊!我这处男之身,只能给宋惜或者白梦婷,断断是不能让芍药姐白捡了便宜的。“易八是道家之人,怎么可能看你。你没见他过都没过来,直接就把脑袋给别过去了吗?”我笑嘻嘻地说。“这还差不多。”芍药姐对着我抛了个眉眼,道:“给你这臭小子看看倒也没什么,反正早晚有一天,我得把你打来吃了。这一次,就当是让你先饱饱眼福吧!”芍药姐的身材,那是相当正点的。她穿着旗袍的时候,就前凸后翘的,脱了旗袍,那柔美的线条,自然更是诱人啊!不过,我这人是经得住诱惑的。有些女人,看一下,饱饱眼福,无伤大雅。真要做点儿什么,那是会影响到自己的爱情,甚至婚姻的。师父在世的时候就跟我叮嘱过,对婚姻一定要忠贞。认定了一个女人,就不能负她。当然,要是遇人不淑,给那女人负了,也是可以离了再找一个的。回到古泉老街之后,芍药姐便回她的三吉典当去了。我和易八,则回了一八阁。“芍药姐是怎么跑到青龙湾去的啊?”易八皱起了眉头,道:“古泉老街离青龙湾的距离可不近,咱们还是开车过去的。在我们到的时候,芍药姐已经挂在那树上了。这便是说明,把她弄过去的那人,肯定也是开的车。”“去青龙湾的马路,就只有一条。我们在路上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看到别的车啊?”我问易八。“这一点,我也有些疑惑。”易八叹了一口气,道:“对方并没有把芍药姐怎么样,这便是说明,其只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既然是给下马威,干吗把芍药姐的旗袍留给我们作线索啊?”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要没有那旗袍,初一哥你能通过卜卦确定芍药姐在什么地方吗?”易八问我。“就算是有那件旗袍,这都是很难的事。若没有旗袍,估计直到现在,我俩都得跟无头苍蝇一样,找不着北。”我老老实实地回道。“我想对方把旗袍留给我们,有一层目的,就是想考验一下我俩的本事。”易八说。“单凭一件旗袍卜卦,说句实话,这差不多已经是我的底牌了。”我这是实话,没有半点儿夸张的成分。“也就是说,对方凭着芍药姐这茬儿,把初一哥你的底差不多摸透了。”易八皱起了眉头,说:“摸咱们的底,多半是没安什么好心的。而且我有些怀疑,这事儿的幕后主使,应该不是那童守寄。”“童守寄是个卖小鬼的,要论养鬼的本事,估计还不如佘花婆。”我顿了顿,道:“他跟我们虽然不是同路,但也并没什么大的利益纠葛,犯不着挖空心思来探我们的底啊?还有就是,童守寄养的是小鬼,就算是要探底,也该是探你的,毕竟你是道士,算是打鬼专业户嘛!跑来探我算卦的底,这有些太奇怪了。”“你们相人,那是洞天机,察人事。在打鬼方面,确实没多大的作用,但对于大局的主导,作用那是相当大的。”易八用很认真的眼神看向了我,说:“驸马墓这事儿,硬来是不行的。要想进那墓,洞察天机,那是必须的。对方探初一哥你的底,很有一种可能,是想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