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易八折腾了大半天,终于是爬上了云灯山的山顶,到了天青观。“师叔!师叔!”我俩在天青观里找了一大圈,也没能看到玄清道人的身影。易八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也还是没能听到半点儿的回应。“你师叔是不是云游什么的去了啊?”天青观里冷锅冷灶的,而且桌面上还布了一层尘灰,一看就是很久没人住了啊!“有可能。”易八皱了下眉头,道:“这还真是够不巧的啊!”“咱们是回去吗?”我问易八。“师叔出去云游,谁也不知道其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易八拿出了纸笔,沙沙地在那里写了起来。“你这是要给玄清道人留封信吗?”我问。“嗯!”易八点了一下头,道:“留封书信在这里,师叔在看到之后,自然会去一八阁找我们的。”虽然没见到玄清道人,但毕竟都进回到天青观了,所以易八给他们家的祖师爷们,挨个上了一炷香。“走吧!”拜完了祖师爷之后,易八便跟我一起下了山。“你师叔是不是经常出去云游啊?”我问易八。“道家之人都是如此,老在道观里待着,多没意思啊!名山大川那么多,必须得四处游历,才能增长见识啊!”易八接过了话,道:“师叔最擅长的其实是风水之术,这方面的本事,从书本上是学不来的,必须得多走多看才行。”云灯山离一八阁的路程不能说太远,但还是有些远的,我俩开着破面包,在天都已经黑尽的时候,才回到了古泉老街上。“要不初一哥你今晚一个人睡试试,看看那幻觉还会不会再出现?”易八说。“行啊!”我自己也想搞清楚,自己是真的出了问题,还是昨晚那一茬,仅仅只是个意外。洗漱完了之后,我早早地就回卧室睡了。白天跑了一趟云灯山,多少还是有些累的。在躺到床上之后,没一会儿的功夫,我便进入了梦乡,睡着了。“哗啦……哗啦……”在我睡得正香的时候,这刺耳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我睁开眼一看,窗户玻璃外面,又出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这张脸,不就是昨晚出现的那张吗?为了以防万一,易八是留了一道符给我的。我拿起了那道符,还把打鬼杖拿在了手里,然后大着胆子,迈着步子,小心翼翼地朝着窗户那边去了。那张血脸呢?怎么我一走过来,它就不见了啊?我揉了揉眼睛,发现窗外什么都没有。难道又是幻觉?我赶紧去了隔壁屋,把易八给叫了起来,并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易八。易八这家伙,在听完我说的之后,脸上立马就露出了一副忧愁之色。“怎么了?”我有些不解地看向了易八,问。“昨晚出现这种情况若是巧合,今晚又出现,那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易八皱起了眉头,道:“要不咱们明天去一趟武清山吧!”“你的意思是,去找孔老汉问问?”我问易八。“找不到师叔,也就只有找他了。”易八说。在这方面的本事,孔老汉是远比我和易八要大的。去找他问问,倒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次日一大早,我和易八便起了床,出门去吃了个早饭,然后就开着破面包,向着武清山去了。我们到那小茅房的时候,孔老汉正拿着锄头,在院子前面的那块地上忙活呢!“这么早就开始忙了啊?”我大老远地就扯着嗓子,跟孔老汉打起了招呼。“你们两个可是有好久没来了啊!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我这都还没开口呢,他就已经猜出来了。“这两天我老是出现幻觉,晚上在睡着之后,总能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睁开眼一看,窗外有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但在我走过去之后,那脸却很快就会消失不见。”我把情况跟孔老汉大致说了一遍。“是从驸马墓回来之后才这样的吧?”易八问我。“嗯!”我点了下头。“青龙湾那驸马墓,本就是块邪地。你从那里出来,自然是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孔老汉叹了一口气,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这问题是因那驸马墓而起,要想找到答案,并把问题给解决掉,自然是需要回到那驸马墓里面去才可以的。”“回驸马墓?”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易八,说:“上次都是走了狗屎运,才有幸从驸马墓里跑出来,这次要再主动进去,还能活着出来吗?”“能不能活着出来,我可说不准。”孔老汉顿了顿,道:“你们能从那里面出来,就已经算是万幸了。至于你那幻觉,暂时对你也没多大的影响。若是想稳妥一些,你是可以暂时不管的。”“暂时不管?”在听到这四个字之后,我的内心里,多少是有一些失望的。“我这里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个答案。”孔老汉一脸认真地对着我说道。从孔老汉的认真样儿来看,他确实是没招。要是有招的话,他肯定是会帮我的。既然孔老汉这里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和易八只能跟他告辞离开了啊!“咱们反正都已经到封阳县的地界了,要不再去三合园看看?”回到破面包上之后,易八跟我提了这么个建议。“孔老汉都没有办法,白夫子能有吗?”我心里有些嘀咕。“去跑一趟也就烧点儿油,又不损失什么。”易八这话说得,倒也是很有道理的。“行!”我点了一下头,然后便发动了破面包,朝着三合园去了。以前来三合园的时候,大门都是开着的,但这一次,大门居然关上了。难不成,白夫子也跟玄清道人一样,跑出去云游去了?“咚咚咚!咚咚咚!”既然来都来了,不管白夫子在不在,我都得先敲敲门啊!“谁啊?”有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听上去很像是白夫子的。“赵初一。”我赶紧报上了自己的姓名。“你来干什么?”白夫子问。“找你帮忙啊!”我嘿嘿笑着说。“自己进来吧!门没锁。”白夫子道。门没有锁吗?我试着用手轻轻推了一下,立马就传出了“嘎吱”一声。开了,这门居然真的没有锁。“白夫子,你在哪儿啊?”见凉亭上没有人,书房和白夫子的卧室也都关着门,我便喊了这么一声。毕竟白夫子是个女人,我总不能冒冒失失地直接伸手去把门给推开啊!卧室的房门开了,白夫子走了出来。“什么事儿啊?”白夫子问我。我把情况跟她大致说了一遍。“你这情况,应该是从驸马墓里带了一些不该带的东西回来。不过这到底是福是祸,还不太好说。”白夫子说。“这不明摆着就是祸吗?怎么可能是福啊?”我问。“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白夫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道:“福祸就跟阴阳一样,从来都是相扶相依的,没有纯粹的福,亦没有纯粹的祸。有的福,藏在祸中;有的祸,藏在福里。”“现在我该怎么办啊?”白夫子这番话说得,那是神神叨叨的,对于我来说,基本上是没啥实用价值的。“还能怎么办?”白夫子白了我一眼,道:“作为相人,你就这般的没定力吗?福祸都还没现身,你着哪门子急?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一个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