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易八在一起这么久了,他的性格我是知道的。拿不准的事儿,他确实不会开口。至于新月,她没说出来,估计也是拿不怎么准。“哗啦啦……哗啦啦……”这是流水的声音,从山顶上传来的。“你不是说山上的泉水已经枯竭了吗?怎么还有水流声啊?”我问新月。“耳听不一定为真。”易八接过了话,道:“初一哥你仔细听听,这水流声跟正常的流水声,有些差异。”有差异吗?我静下心来,又侧着耳朵听了听。这次在听了之后,我确实听出了一些不对。水流声是重复的,哗啦啦哗啦啦,就像是在反复重放同一个片段似的。“这水流声不像是流水发出来的,倒像是录音机什么的播出来的。”我道。“嗯!”易八点了下头,道:“不是录音机,应该是阴鬼之气弄出来的。”“声音是从地底下传来的。”新月接过了话,说:“坟不冒头,阴鬼之气不敢出地,还真是有意思?”“什么叫有意思啊?”我一脸懵逼地看向了新月,问:“赶紧给解释解释,别净整这些我一个字都听不明白的。”“坟不冒头,阴鬼之气藏于地下,这是说明,梦泉山上的鬼,全都被埋在了地底下,出不来。”新月说。鬼被埋在地底下,这还真是挺新鲜的啊?“按照常理来说,鬼不应该是在外面飘着的吗?”我问。“鬼被埋在了地底下,其实不是埋着的,而是被什么东西给镇住了。说直白一点儿,其实就等于是把鬼给关在了地底下。本来成了鬼,就是有怨气的。在外面飘着荡着,虽然没个归根之处,但终究是比被囚禁着要好啊!这里的鬼被关在了地底下,不知有多少年了,也不知道横生了多少的怨气?”易八接过了话,道:“怨气滋厉鬼。”“地底下的那些厉鬼跑出来,绝对是祸患。”新月说。“咱们在地面上都能听到动静了,那便是说明,这里的封印马上就要破了。就算是强封,也封不了地底下那些厉鬼多久了。”易八叹了口气,道:“这个祸患,必须得除了啊!”“怨由心生,恶亦是由心而生,佛同样是由心而生。”新月接过了话,说:“能解这祸患的,只有佛。”“你说的佛是转世婴?”我问。“嗯!”新月点了一下头,道:“转世婴能渡下面的那些厉鬼,也能让他们变得更加的可恶。佛与魔,只在一念之间。”“你不是说找到转世婴的线索了吗?在哪儿啊?”我问新月。“被封印在地底下的那些厉鬼不就是线索吗?”新月顿了顿,说:“带走转世婴的那家伙,肯定是要干坏事,这地底下封印着的那些厉鬼,就是可利用的,最好的工具。”“别的线索呢?”我问。“既然咱们已经发现了地底下藏着的那些厉鬼,那就再找找看呗!万一咱们运气好,真的又发现了一点儿别的什么呢!”新月说。“像这样瞎找也不是个办法,要不你把定龙盘拿出来试试。”我对着易八说道。“行!”易八点了下头,然后把定龙盘给拿了出来,叽里咕噜地在那里念了起来。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易八念了半天,定龙盘上的指针,却一点儿都没有要动的意思。“动都不动一下,怎么回事啊?”我问易八。“指针未动,那就是说明这里没有外泄的鬼气。”易八皱了皱眉头,道:“咱们都听到阴鬼之气搞出来的流水声了,定龙盘却感受不到半点儿的鬼气,这还真是够让人奇怪的啊!”“鬼气未泄,那是好事啊!”新月接过了话,道:“这不就说明,梦泉山的封印暂时还没有被破坏吗?”山顶上有火光,依稀还能看到一些白烟。给我的感觉,像是有人在山顶上烧什么东西。“上面有问题。”我往山顶上指了指,对着易八和新月说道。“咱们上去看看。”新月在说了这么一句之后,赶紧就迈着步子,向山上去了。是纸钱,有人在这里烧纸钱。不过我们三个在上来之后,并没有看到人。“烧纸钱不点香也不燃烛,给人的感觉,有些奇怪啊!”我道。“燃烛点香那是烧给亲人朋友,只烧纸钱,那是在贿赂孤魂野鬼。”易八接过了话,道:“钱可以收买人心,亦是可以收买鬼心的啊!”“收买鬼心?”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易八,说:“鬼都给封在地底下了,怎么收买啊?”“人贪财,鬼一样也是贪财的。那人在这里烧纸钱,地底下的那些厉鬼,只能看,却不能拿,心里能不痒痒吗?”易八叹了口气,道:“用金钱唤醒地底下那些厉鬼的贪婪,激发他们的冲动,如此里应外合,梦泉山这封印,我看是抗不了多久的啊!”“那人会是谁啊?”我看向了新月,问:“你刚才是走在最前面的,有没有看到那家伙?”“没有。”新月摇了摇头,说:“你不是会卜卦吗?要不卜一卦试试?”在无招可用的时候,卜卦确实是一个好招。新月都开口了,我再怎么也得卜一卦试试看啊!我弯下了腰,从地上捡了几颗小石头起来,然后默念起了《金甲卜术》里面的经文。“哗啦啦……”我手那么一撒,原本在我手里捏着的那些小石子,一颗一颗的全都落到了地上。“怎么解啊?”新月指了指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小石子,问我。“日合鬼爻有气,近神庙社坛之旁。”我道。“神庙社坛?”新月用疑惑的小眼神看了我一眼,问:“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要找烧这纸钱的人,得去神庙社坛找吗?”“嗯!”我点了一下头,道:“从卦象上来看,是这样的。”“神庙社坛?古泉老街这附近,并没有这些玩意儿啊!”易八说。“古泉老街这块地皮,咱俩虽然踩了很久,但说句实话,并没有完全踩热。”我接过了话,道:“要不咱们去找芍药姐问问?我总感觉她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只是没跟我俩说而已。”“嗯!”易八点了下头,说:“去问问也好。”我们三个继续在山上转悠了起来,不过转悠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既然没有线索,再在山上转悠,那也是浪费时间,因此我们便下山去了。新月没有跟着我们一起回古泉老街,一走到山脚,她就独自离开了。三吉典当的门怎么开了啊!芍药姐还端了把椅子出来,坐在了门口。看她那翘首以盼的样子,像是在等人啊!“芍药姐,你这是在等我吗?”我笑呵呵地走了过去,臭不要脸地说道。“谁等你啊?”芍药姐给了我一个白眼,然后问:“出去了这么半天,你跟易八跑哪儿去了啊?”“没跑哪儿啊!”我嘿嘿地笑了笑,说:“就是出去瞎转悠了一下。”“肯定有事瞒着我。”芍药姐伸出了手指头,在我额头上戳了戳,道:“不老实!”“有件事我得问问你,古泉老街附近,有没有神庙之类的玩意儿啊?”我问。“神庙?”芍药姐疑惑地扫了我一眼,问:“你问这个干吗?”听芍药姐这口气,似乎古泉老街附近,是有神庙存在的啊!本来我是怀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我居然撞了大运,真找对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