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马车中的人影喊住了头领,只听那人低着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能躲得过第一次,难道还能一直躲下去?这等强者,千山万水只在刹那间,我又能躲去哪里?”
“大人的意思是?”头领诧异道。
“上前去看看吧,福也好祸也罢,总归是要走一道,闯上一遭!”囚车里的人影冷冷一笑:“我如今吞噬了神血,就算涿郡哪位想要杀我,也是不可能。”
马车辘轳,很快靠近湘水河畔的渡口,雾气中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磨刀声传出,头领忍不住一阵心慌意乱:“大人,咱们还是回去吧,此地怕是不祥,咱们待雾气消散了再走如何?”
“莫要啰嗦,本将军心中自有主张。”马车中人呵斥了一声,侍衞头领无奈,只能继续下命令。
这位虽然如今因为谋逆造反成为了阶下之囚,但其身份、地位、人脉却绝非自己可以比拟,丝毫得罪不得。
而且朝中之事波澜诡异,小头领心中虽然不清楚,但却也知道一些,听过一些风声。
马车继续,很快就到了渡口,就算瞎子也看到了那寒风中身披蓑衣的人影。
磨刀声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魔力,叫人不得不停下动作,那头领面色紧张、严肃,走上前恭敬一礼:“我等乃朝廷钦差押送囚犯前往湘南,不知阁下乃是何方高手,还请让开道路。”
一边说着头领身后有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此乃买路财,还请阁下……”
“唉!”
悠悠一声叹息响起,听着那熟悉的声音,马车中人影猛然抬起头,周身气血流转,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张百仁!”
“天下地方那么多,李唐江山那么大,你去哪里不好,为何偏偏要去湘南这种偏僻之地。”张百仁依旧在不紧不慢的磨着手中宝剑:“李世民倒算计不错,洛阳、瓦岗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各有其主。不论是翟让也好,王仁则也罢,绝不会给李唐任何可乘之机。”
“唯有湘南,湘南之主观自在前往西方天竺悟道,寻找成道之机,湘南此时无主,倒是一个趁机将湘南收服的好时机。”张百仁慢慢的停下了手中动作,身边湘水融化,浇在了宝剑上,冲走了磨刀石的碎屑:“大乘佛法东传,关乎着本座的大计,本座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承乾拖下水,将一个无辜的孩子拖下水,你自己做下了错事,总要承担后果,为了灭绝后患,今日我便送你上路。”
“你等退下,且去对面等我!”囚车内的侯君集看向了身边的众侍衞。
众侍衞早就心惊胆颤,大都督张百仁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搀和进去的。
就算有资格,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搀和进去的。
众侍衞二话不说,迅速的离开了马车,脚步匆匆的去了湘水对面,等候侯君集的消息。
“你要杀我,却不知我也要杀你,侯家一百三十七口人命,正要为其复雠!”侯君集周身气机扭曲,囚车被扭曲的气机搅碎。
“你若不算计到承乾头上,你全家老少岂会遭劫?说起来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可以算计本座,但绝不能算计本座身边的人!”张百仁慢慢转过身,手中长剑被袖子遮掩,没入了蓑衣内:“所以,你该死!”
“你不是人,虎子才那么小,你也下得去狠手。”侯君集周身气机浮躁,血气开始暴走。
“入魔了?”张百仁看着眼前的侯君集一愣,随即嗤笑道:“入魔又能如何?你实力比得上荆无双吗?”
“我实力确实是及不上荆无双,但你也不是当年威压天下的张百仁!你被众神重创,被天子龙气毁灭了道基,不知你一身实力还有当年的几分?”侯君集并不惧怕张百仁:“若你犹在当年的巅峰状态,我自然会畏惧你三分,但是现在你还有当年的几分战力?”
张百仁闻言愕然,沉默了许久,过一会才道:“这便是你的依仗吗?”
自己这场戏演的太成功,自己已经成了演戏高手,侯君集注定会被自己给坑死。
“不说杀你,自保足矣!”侯君集信心满满道。
张百仁闻言沉默,一双眼睛看着侯君集,过了一会才道:“你知道,那个叫虎子的小家伙,我非常喜欢!他的性格和你很像,宁死不屈,纵使是我斩下他头颅的那一刻,那一双眼睛依旧在死死的盯着我……”
“畜生!”侯君集周身卷起音爆,液态空气流转,猛然一拳向张百仁胸口捶来。
“还有你那个最喜欢的小妾叫翠云吧?可惜了,却没有你孙子的那份坚毅,居然主动脱|光了衣服爬上我的床!”张百仁话语里满是怪异的音调:“那皮肤真是犹若缎子一般的水嫩,身材凹凸有致,你这老东西还真是有艳福!”
“砰!”
一击之下,侯君集被砸飞,坠落在远处的湘水中:“对了,那个叫婉华的怀了你的孩子,可惜了还没出世就胎死腹中,被我一脚踢死在了你的书桌上。”
“畜生!畜生!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