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二征辽东在即,裴仁基可不想跟着去做炮灰。而且自己的职位在军中也是尴尬,倒不如告个病躲清闲的好。
“爹,张百仁来了!”裴行俭快步走进来。
“嗯?”裴仁基一个激灵,赶忙站起身,眼中满是讶然:“他来做什么?”
“侍衞说大都督面色不太好看。”裴行俭道。
“我知道了!”裴仁基略做沉思,笑呵呵的走了出去。
“今个是那阵风将大都督吹来了!”人未到,声音已经远远传入大堂。
张百仁与裴仁基老相识,当初裴仁基的三夫人偷情被张百仁撞破,二人算是不打不相识。
“裴仁基,本都督今日是来问罪的,你若不给本都督一个满意答覆,河东裴氏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张百仁看向裴仁基。
“都督何出此言?”裴仁基心中一惊,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满是凝重道。
“陛下待你不薄,当初汉王杨谅造反,陛下非但没有杀你,反而赦封你为护军,你却不知恩重,居然暗中祸乱我大隋?”张百仁声音冷厉:“我且问你,裴长才是不是你裴家的人?”
听了张百仁这话,裴仁基一愣,心中知晓问题的根由出现在哪里,于是道:“大都督,这回你可真冤枉我了。俗话说得好,狡兔三窟。我门阀世家的延续,就是靠着不断压宝、分支,一旦裴家有人成年,亦或者到乱世,便会四处压宝。那裴长才早就被逐出家族,都除名族谱了。”
这其实也是门阀世家生存、延续的一种手段,不断将门阀世家弟子驱逐出去,即便主家遭遇毁灭性打击,日后那些驱逐出去的子弟也可东山再起,保持裴家血脉不绝。
张百仁一双眼睛看向裴仁基,过了一会才道:“本都督不管,你今日就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看着张百仁,裴仁基哭笑不得:“都督,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我就问你应还是不应!”张百仁看向裴仁基。
“都督想要什么交代!”裴仁基无奈道。
张百仁面露冷光:“罢了,你既然不想要交代,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本都督决不允许有人搅扰了陛下的二次东征。”
张百仁转身便走,裴仁基反倒是慌了:“都督,都督,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张百仁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裴仁基一眼,然后摇摇头,身形径直消失。
“这……这叫什么事啊!”裴仁基站在院子里,眼中满是无奈。
回到洛阳府邸,袁天罡等人已经各自散去,徐福去忙着建造大阵,孙思邈不知所踪,留下张百仁站在院子里不语。
如何对付叛军?
如今山东已经糜烂,天下各地俱都是盗匪四起,想要扑杀何其难也。
“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正好趁此机会练成太阳神体,战力更上一层楼!”张百仁缓缓打开时日炼天图,开始参悟太阳的意志。
“都督,杨素宴请!”就在这时,荆无命自门外走了进来。
“杨素?这厮得了一滴旱魃精血不去潜修,请我作甚?”张百仁手掌一挥,十日炼天图缓缓卷起,放入匣子里。
“属下不知。”荆无命道。
张百仁沉思一会,方才走出府邸,进入马车内。
马车辘轳,径直出城,居然来到了杨素墓地。
“见过都督。”杨玄感面色恭敬的站在墓门前等候。
张百仁点点头,径直走入墓穴中。
随着逐渐走近,墓内开始变得燥热,一片火红色岩浆出现于眼前。
而杨素就盘踞在岩浆内,此时闭着眼睛默然不语。
张百仁静静的在岩浆边缘处站定,只见杨素口中獠牙逐渐化去,变成了正常人的样子,慢慢自岩浆中走出。
“见过大都督,却是叫都督见笑了,请都督来此实在是情非得已!”杨素无奈一叹。
不用杨素说,张百仁心中就已经清楚,杨素吞噬了旱魃精血,一时间无法消融,却又被灵宝、皂阁追杀,日子不好过。
生前杨素威风凛凛,死后却被各大宗门克制,也算是报应。
“老夫已经备好宴席,请都督上座。”杨素在前面领路。
张百仁随着杨素走入偏室,红拂恭敬的侍立在一边。
“都督请坐!”杨素对着张百仁一礼。
张百仁落座,红拂过来斟酒,却见杨素手指一碰玉杯,酒水霎时间蒸发,玉杯也在瞬间融化。
“唉!”杨素苦笑:“修行不到家,上不得下不得,如何是好,都督见笑了。”
“无妨,就是糟蹋了美酒!”张百仁端起酒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