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陈剑南好似没有听到他们说话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群虾戏水图》,不惜再次发动了“盗”字神通。得到的信息,竟然完全一样。这一下,陈剑南呆滞脸庞,猛然泛起一抹狂喜之色。“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你快说话啊!”老邝满脸焦急。“是啊!快说啊!急死人了。”周雨桐。“你到发现了什么?”梁一诺梁老也连声催促。陈剑南收敛了一下心情,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严肃地看着老邝,“虽然我已经有了八九分把握,但是想要揭晓真正的谜底,还要看你自己的选择。”“我的选择?”老邝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了当初陈希文和梁一诺的判断,画中画。严格的来说,就是在原作上蒙了一张纸,重新作画,将原作藏在了下面。这样的事,在古代并不少见。可是现在,陈剑南明显是想把画分开。“不分开可以吗?这毕竟是齐白石的《群虾戏水图》啊!”看着这图画,老邝满脸不舍。别说他,就算是梁一诺梁老和周雨桐,也舍不得。这毕竟是齐白石老先生的巅峰之作。“不可以。”陈剑南摇了摇头,“我只能告诉你,如果我鉴定成真,下面那副画的价值,远远超过这幅《群虾戏水图》。”“可是,还有可能鉴定失误对不对?还有可能,这下面只藏着齐白石一些私人的小秘密对不对?”老邝连连摇头,这幅画他是真的喜欢,如果一旦毁掉了这幅画,下面还不是什么巨作,那可就亏大发了。“你可以换一个角度思考,能让齐白石老先生如此兴师动众,甚至不惜用人生巅峰画作,来隐藏后面的东西。你觉得后面的东西能简单得了吗?”陈剑南劝说道。“不行,还是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老邝连连摇头。“剑南,你有几分把握?”周雨桐突然开口。“八九成。”陈剑南不敢说满,毕竟说得太慢,容易惹人怀疑。“那你可以告诉我们,藏在后面的是什么吗?”周雨桐。“一幅巨作,甚至堪称艺术瑰宝。”陈剑南道。“好。”周雨桐扭头看向老邝,“邝老,你看这样如何?这幅画交给陈剑南全权处理,如果他鉴定失误,这幅画后面的画,无法跟《群虾戏水图》相比的话,我个人赔偿您一个亿,同时您可以在我怀古拍卖行的宝库里面,随意挑走一件藏品。”“你也可以在我的个人收藏里面,挑走一件。”梁一诺也加了个砝码。然而老邝还是有点犹豫。“这样,邝老。周总个人出两个亿,买下这幅画,然后我们自己处理如何?”陈剑南突如其来的话,吓了所有人一跳。虽然这几年动辄上亿的宝贝出现了不少,但是真正价值超过两个亿的却屈指可数。陈剑南张口就爆出这个价格,着实把所有人都惊到了。“陈小友,你不愧是在唬我吧?哄着我让你们分开这幅画,好知晓后面的答案?”老邝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刺进陈剑南的眼睛,眼见陈剑南目光清澈,随即一咬牙,把头扭到了一边,“既然他们都那么信任你,我也就信你一次,希望你别让我失望。”“你要是担心,可以选择两个亿。”陈剑南笑道。“老子不傻。”老邝横了陈剑南一眼,“赶紧弄,赶紧弄,要不我一会儿就后悔了。”然而陈剑南刚把手放到画上,老邝就忍不住一声大吼:“等一下,你先告诉我,你认为下面是什么?”“洛神赋图。”“什么?”“这怎么可能?”……“是不是,马上就能见分晓。”陈剑南端起口杯,喝了一口矿泉水,然后往天上一喷,刹那间,一层细密均匀的水雾在空中缓缓落下。唰……近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起,水雾就落在了《群虾戏水图》上,紧接着陈剑南的双手,好似突然活过来一样,在《群虾戏水图》上划过……呲……“嘶……”薄纱一般的《群虾戏水图》,被陈剑南整个揭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下面美轮美奂、意境横生的画作,倒抽了一口凉气。《洛神赋图》,竟然真的是《洛神赋图》。身为圈里人,他们都见过《洛神赋图》的摹本,看着眼前比摹本传神了许多的真迹,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洛神赋图》是东晋顾恺之的画作,更是历史上第一幅改编自文学作品的画作。其历史意义和研究价值,堪称绝世。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原作查无踪迹,只留摹本传世。不知道多少国画大师和考古学家,为之扼腕叹息。谁想,洛神赋图一部分真迹,竟然踩在《群虾戏水图》下面,他们更加想不到,他们竟然有机会一睹真迹。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洛神赋图》吸引。目光跟着化作上的景物流转,好似回到了东晋,观看一代大师创作这幅历史巨作,又好似融入故事中,一起演绎其中的爱恨情仇。“好,好……”良久,老邝嘴唇哆嗦个不停,眼睛里面溢出滴滴浊泪,“好,好,终于鉴定出来了。二十五年啊!终于鉴定出来了,老许,你看到了吗?这下面藏着的是《洛神赋图》,老陈你听到了吗?《洛神赋图》,真的是《洛神赋图》……”“真的,是真的。”梁一诺梁老,紧紧盯着画作,颤抖的双手缓缓伸过去,想要触碰,却又担心手上的汗渍,玷污了历史瑰宝。看着两个情绪剧烈波动的老人,陈剑南和周雨桐也感慨万千。虽然他们不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通过先前聊天,他们也可以想象到,这一幅画在几位老人心中的地位,也可以想象当年的恩怨情仇。再看看,老邝现在泪流满面的模样,陈剑南心里的小疙瘩,一下子解开了。“谢谢你,陈小友,谢谢。”突然,老邝扭过头来,对着陈剑南深深鞠躬,“若非小友,恐怕我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谢谢。”“陈小友,谢谢。”梁一诺梁老也转身,对着陈剑南深深鞠躬。“你们不用谢我,或者说,你应该做的,是去告诉你们的老朋友,甚至更应该登门道歉。”陈剑南错开一步,避开了两人的鞠躬。这两人都是老院长曾经的挚交好友,虽然现在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他如果真受了这一礼,让老院长知道了,肯定会打断他的腿。“老梁……”老邝没想到陈剑南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由为难地看向梁一诺。“让你道个歉怎么了?难道不应该吗?”梁一诺梁老,一阵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