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啊！脸就是脸面，就是尊严，就是面子，就是羞耻心。人活着，不能没有尊严，不能没有羞耻心，否则就会像那个小混蛋一样被人唾弃、厌恶，知道吗？”猛张飞一般的老队长，憋了半天，才想到一个相对文雅的说辞。若是换成变成，猛张飞一般的老队长，早一脚丫子踹过去了。格老子的，敢跟老子顶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但是小楠楠不一样。他看到小楠楠的第一眼，心就化了。一路上抱着小楠楠舍不得撒手，比亲孙女还亲。“可是……可是……”小楠楠掰着手指头，一脸委屈地看着猛张飞般的老队长欲言又止。“是不是那小混蛋欺负你了？你告诉爷爷，爷爷帮你收拾他。”猛张飞的老队长，疼爱地拍了拍小楠楠的脊背，然后凶狠地看向陈剑南逃离的方向。“不是，剑南叔叔才舍不得欺负楠楠。”一听老队长要收拾陈剑南，小楠楠一下子急了。“那是怎么了？”老队长一脸宠溺。“楠楠觉得爷爷的话不对。剑南叔叔是不要脸，还被很多姐姐骂，但是如果剑南叔叔不这样，楠楠就没钱治病，楠楠就没有好吃的。很多姐姐还骂剑南叔叔抠门，说周扒皮，还是葛朗台，请她们吃刀削面连鸡蛋都不给点，但是楠楠知道，剑南叔叔是想省钱，是想给楠楠买好吃的，是想给楠楠看病。”“剑南叔叔说过，死要面子活受罪，楠楠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楠楠知道，要脸就没饭吃，所以楠楠以后也不要脸，也要省钱，还要挣钱，给剑南叔叔买好吃的，给剑南叔叔治病。还有，还有，有一次，剑南叔叔难受得不行，站都站不起来了，但是他不让楠楠告诉别人，他说休息一会就好，但是楠楠知道，剑南叔叔病了，但是他舍不得花钱看病，所以楠楠以后也不要脸，楠楠不要脸，因为脸没用，不能吃，不能治病……”小楠楠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堆，甚至还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这让的话，若是换成一个成年人说，肯定会被骂无耻，被鄙视。但是小楠楠眼眶含泪，却又使劲坚强的模样，让所有人心疼，更让所有人心酸。陈诗曼和胖子知道陈剑南的过往，他们还好些。覃兰馨和苏一炳他们虽然听过一次，但是却不知道这件事后面，还藏着这么多东西，一时间情绪有些控制不住。覃兰馨当场红了眼眶子，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苏一炳也深吸了好几口气，却平复不了颤抖的双唇。对陈剑南颇有怨念的田兰兰，更是愣在当场，她实在想不到，陈剑南那么厚颜无耻的家伙，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猛张飞般的老队长，高高扬起头，不让眼角的浊泪落下，但是其不但颤抖的双唇，却将他的心情出卖得一干二净。当初陈剑南退伍的时候，把陈剑南的工作安排在了帝都警局，担任后勤处的处长。可以说，这样的工作岗位，是一个眼红的肥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但是陈剑南二话不说，就让给了另外一个执行任务时断了一条腿的战友。而陈剑南却只身回到了金陵。他知道陈剑南的日子肯定不太好过，但是却没预想到，会艰难到如此地步，为了省钱，吃完面条都舍不得加鸡蛋。他难以想象，退伍前嗜肉如命的陈剑南，是怎么挺过来的。本身就不善言辞的老队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小楠楠，只能帮一个劲的帮小楠楠抹眼泪，“乖，不哭啊！你现在有了好几个爷爷和奶奶，以后再也不会饿肚子了。而且一会爷爷带你去看最好的医生，有他们在，我们楠楠以后就可以健健康康的，可以上学，可以跟小朋友们一起玩耍做游戏。”“嗯！楠楠还要挣好多好多的钱，让妈妈和剑南叔叔吃好吃的。”小楠楠使劲点了点头，然后祈求地看着老队长，“爷爷，你别让那些叔叔打剑南叔叔了好不好？剑南叔叔怕打针，楠楠可以鼓励他，如果药苦的话，楠楠可以给他放糖……”“那混蛋玩意……”一说到陈剑南，猛张飞般的老队长就来气，但是看着小楠楠撅起的嘴巴，连忙改口道：“你剑南叔叔不听话太调皮，那些叔叔不是打他，是把他抓回来，带他去看病。”“真的吗？”小楠楠。“爷爷从不骗人。”猛张飞版的老队长连忙说道。“那楠楠给剑南叔叔打电话，剑南叔叔可疼楠楠了，楠楠一叫他，他就来了。”小楠楠说着，拿起挂在脖子上的三防机，拨通了陈剑南的电话，“剑南叔叔，大胡子爷爷说，带你去看病，不是要打你，你跟楠楠一起去好不好？要是打针打疼了，楠楠可以帮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楠楠别信他，那个大胡子爷爷可坏了，他们都是大恶魔，他们是想抓叔叔回去，做电烤肉。”陈剑南一边跑一边说道。“什么是电烤肉啊！”小楠楠问道。“就是把叔叔绑起来，然后电叔叔，他们骗过叔叔好几次了。”陈剑南。“剑南叔叔你快跑，千万别被他们抓住。”说完，小楠楠气恼地瞪着猛张飞般的老队长，“你是坏人，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你们竟然欺负剑南叔叔，还骗他要把他变成电烤肉，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楠楠，楠楠，你听爷爷说，爷爷真没骗你，那不是电烤肉，那是电击疗法。你不信爷爷，你总相信覃奶奶吧？”猛张飞般的老队长手忙脚乱地安慰小楠楠。暗地里，却骂起了陈剑南十八辈祖宗。这个混蛋玩意，真是不知好歹，老子费这么大劲为了谁？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在小楠楠面前污蔑他，真是欠收拾啊！趁着覃兰馨和苏一炳安慰小楠楠的功夫，老队长拿出手机，用暗语呵斥道：“你们这群蠢货，都是吃干饭的吗？拳脚打不过，你们不会动枪吗？”“枪？老队长，不至于吧！教官他……”獠牙一下子急了，动枪可是要出人命的，而且对方还是他们的教官。“你脑子里面都是屎吗？今早刚给你们配备的麻醉枪是干什么用的？还有电击器是摆设吗？只要别伤及他五脏六腑，你们把他腿打断都没事。”“是！”收到命令，獠牙和白狼怜悯地看着前面的陈剑南，掏出了麻醉手枪。一看两人手里的玩意，陈剑南头皮一下子就炸开了。“我去，你们不至于吧！老子跟你们有仇吗？”陈剑南一声尖叫，不但跑得更快了，还玩起了规避动作。不躲不行啊！要是被打中，那可是要命的。急了眼的陈剑南，什么也顾不上了，趁着獠牙他们被孕妇挡住视线的瞬间，转身钻进了女更衣间。好死不死的，正好有一个小护士在换衣服。现在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着急之下，陈剑南一把捂住了小护士的嘴巴，然后把对方抵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