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顾问，冷总，我们临安已经为迎接育华孤儿院和基金会的入驻，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当然你们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只要我们能够做到，决不推辞。”就在田瑶瑶推开房门的瞬间，周平鸿神色一整，严肃而郑重地向着陈剑南提出了邀请。刚才还在畅谈各地的风土民情，怎么突然之间话题就变了？陈剑南和冷寒月微微一愣，看着被田瑶瑶领进来的周青海和李长青，两人相互对视间，眼底闪过一抹了然之色。随即两人同时起身，迎了上去。“李*长，虽然周*长是我战友，但是在孤儿院和基金会这件事上，我无法让步，毕竟我要为几百个孩子的未来负责，更何况周平鸿书记开出来的条件，让我无法拒绝……”陈剑南嘴角往上一翘，不等他们开口，就开始推辞。谁想，这一次李长青很是迫切，没等陈剑南把话说完，就开门见山道：“陈顾问，你先别忙着下定论，你先听我说两句。第一，这些年，因为我们相关部门的同志不作为，导致育华孤儿院一直无法重建，还遭遇了各种困难，在此，我代表领导班子，向育华孤儿院、也向你表达最诚挚的道歉；第二，刚才我们跟在帝都开会的书记，以及相关领导，紧急召开了视频会议，会议上我们一致决定，允许育华孤儿院原地重建。”说到第二点的时候，李长青一阵咬牙。为了通过这项决议，他可是在其他方面做出了很多让步，就连周青海也因此欠下了不少人情。毕竟，一旦育华孤儿院和基金会迁出金陵，对他们、对金陵的损失，都无法估量。周青海站在一侧点了点头，补充道：“没错，陈顾问，这一次我们各级领导，有决心、也有信心给育华孤儿院一个妥善的安置。”“李*长，周*长，按说以我们的私交，我不应该拒绝你们。但是……”说到这里，陈剑南脸色一冷，“我现在已经无法对你们产生任何的信任。仅仅因为某个人、或者些人的面子和私人利益，就可以置几百个孤儿的生死于不顾。从十几年前我爷爷成十上百次为了孤儿院奔波，到各项资金的克扣，还有前天极端无耻的官僚作风……”陈剑南一字一顿，字字掷地有声，虽然他说得很简洁，但是其中的愤怒却越发浓烈，甚至到了最后，化作滚雷一般的咆哮，“你不要跟我说什么，这只是极少数人的问题，更别跟我说，这是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十多年，连续三届乃至四届领导班子，都对这件事置之不理，甚至继续刁难，你们自己说说，这让我如何相信你们？再者，李*长，我离开办公室之前，怎么说的，您应该记得吧？今天这一切，全都是你们咎由自取。”“陈剑南，闭嘴！”冷寒月陡然喝止陈剑南。“不用，不用。”李长青一脸颓然，脑门上更是泛起一层细密的汗珠子，有紧张，有羞愧，还有无地自容。我叫陈剑南，耳东陈，陈年旧事、永世不忘的陈，剑，剑指南天、所向披靡的剑，南，撞破南墙、不达目的誓不休的南。回想着陈剑南当时说的话，李长青悔得肠子都青了。这混蛋，还真是陈年旧事永世不忘，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李长青满脸苦涩，“冷总，陈顾问说得没错，在育华孤儿院这件事上，我们相关部门个各级领导确实存在很多问题，这件事我们会自查自省，甚至追究相关人的责任。同时，我也为前天的态度不端，想陈顾问道歉。还请陈顾问和冷总再相信我们一次……”说到这里，李长青祈求地看向周青海，希望周青海在帮他说几句好话。然而不等周青海开口，就被陈剑南摆手打住了，“周*长，如果你不想我们之间的情谊，就此断绝的话，请你不要开口。而且，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育华孤儿院和基金会外迁已成定局。如果你们今天是来做客，或者庆祝育华孤儿院和基金会迎来新生，我鼓掌欢迎，如果是为了其他，我只能说一声抱歉。”“陈顾问。”周青海跟李长青地脸色一下子变了。周青海怎么都没想到，他都亲自出马了，陈剑南还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不过，仔细一想，他们又有些颓然。人家临安一把手周平鸿，带着周家女诸葛周太羲亲自登门，各种条件任由陈剑南提。可他们呢？育华孤儿院和基金会，本在金陵土生土长，结果，却因为他们乃至几届领导班子的疏忽，付之东流。这让他们有什么脸，继续要求人家留下来？李长青的脸色更加难看，但是一想到省里的压力，只能咬着牙说道：“陈顾问，只要育华孤儿院和基金会留在金陵，有什么条件，你们尽管提，只要我这里能做主的，我一定满足你们。冷总，西冷拍卖行能依据成为行业领头羊，跟金陵的扶持分不开，难不成你也不相信我们吗？”这一刻，李长青豁出去了。走到现在这一步，他确实很无奈，可是他又别无选择。至于事后，这件事会变成什么样，他已经顾不上了。再严重，有比育华孤儿院和基金会迁走，导致政府公信力下降严重吗？一旦政府没有了公信力，别说经济发展了，就连平日里各项政策的推行和维持，都会举步维艰。而他的政治生涯，也将会因此画上句号，甚至他和相关领导将会成为金陵的罪人，背负千古骂名。“李*长，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是我，你还会相信这些话吗？今天我们留下来，也许第二天，你说的这一切就会被推翻，甚至将孤儿院夷为平地。相比临安的优惠政策和远超金陵的公信力，连几百个孤儿的未来乃至生命都能当成儿戏的金陵，又让我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冷寒月神色清冷的问道。冷寒月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让李长青面若火烧，而周青海更是忍不住气恼地瞪了李长青一眼，虽然李长青在官员当中堪称典范，又能力，有原则。但是在育华孤儿院这件事上，李长青却退缩了，非但如此，甚至还为了莫须有的面子，犯起了糊涂，跟陈剑南顶牛。现在好了，事情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这让他们的脸往哪搁？眼见陈剑南和冷寒月无法说通，周青海又是满脸气恼，无计可施的李长青，扭头看向成竹在胸的周平鸿和智珠在握的周太羲，满脸苦涩地拱了拱手，“老周，看在咱们是老同学的份上，这次让老弟一把如何？”“老李，不是我不想给你面子。而是这件事没法给。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去孤儿院做过义工，我去过，我是戴着口罩、隐藏身份去的。只有深入其中，才知道孤儿院有多难，才知道那些孩子有多可怜。甚至，可以说，我们、乃至政府亏欠他们太多了。亲情暂且不说，生活条件也暂且放到一边，可是连最基本的九年义务教育问题，他们都不能享受应有的公平，你说这公平吗？”周平鸿叹了一口气，心情很是沉重，“也许你们有自己的苦衷，但是为了那些孩子，我开出来的条件不会变，我可以向陈顾问和冷总许诺，只要我周平鸿一天在任上，我就会给孤儿院的孩子，一个相对公平的学习环境，给们一个健康的生活环境，甚至给他们一个相对公平的未来。”“老周，你……”李长青看着周平鸿良久不知道说什么好，气周平鸿不给面子，固然有一点，但是更多的却是无奈。看着一脸坚定，甚至打算送客的陈剑南和冷寒月，李长青咬牙道：“陈顾问，冷总，老周说的，我也能做到，甚至还能做得更好，我可以代表政府，跟孤儿院和基金会签订协议，以后无论我还在不在任上，我们许诺的条件，永远不变。”“李叔，抱歉，这一点我们也可以做到。”不等周平鸿开口，一直笑容优雅的周太羲开口了，声音平缓，举止优雅，但是她这话，再次将李长青逼到了悬崖边上。“陈顾问，冷总，给我几分钟时间。”李长青一跺脚，拿出手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