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外围的一处小医馆里,张足青已经从昏睡之中醒来,睁开眼看见屋内陌生的陈设,空气中弥散着难闻的草药味儿,这是医馆?
正当他诧异自己怎么会在医馆的时候,厚重的棉布帘子被掀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走了进来,待看到张足青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的时候,像个小炮弹似的扑进了张足青的怀里,哭着喊道:“爹,你可醒了。”
张足青捂着嘴咳嗽了几下,然后看着穿厚棉衣的儿子,“只是哪来的棉衣?”
“是一位夫人给我的。”小孩哭着将昨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我一直叫不醒爹,很害怕很害怕,幸好他们把爹送到医馆治病了。”说着又伸手摸了摸张足青的额头,“爹,你是不是都好了?”
张足青点了点头,“都好了。”
“那可太好了。”小孩欣喜的喊道:“那位夫人是好人。”
张足青满脸阴鹜,不是年幼的儿子,不相信有人会白白搭救他,定是有所图谋。
这时,江海掀开厚重的棉布帘子走进屋内,见张足青已经坐起来准备下床了,欣喜道:“你醒了?”
张足青戒备的盯着江海,“是你救了我们?”
“不是我,是我家夫人。”江海是个小人精儿,看出张足青的戒备,他嘿嘿笑了笑,“昨日你都烧得人事不省了,若非我家夫人好心相救,你们父子恐怕阴阳两隔了。”
张足青防备的看着他,“多谢夫人搭救,敢问夫人住在何处,我以后定会报答的。”说着就要带着儿子离开这里。
江海抓住张足青的手臂,不让他走。
“放开。”张足青瘸着腿,动作不太麻利,再加上大病未好极为虚弱,很轻易的就被江海拉得跌跌撞撞的往病床上倒去。
早些年在市井混过的江海一开口就是一股痞子味儿,“我们夫人好心好意救了你,给你请大夫治病,你倒好,醒了就想一声不吭的跑了?想赖医药费?”
张足青摇头否认,“我并非是想赖药费,只是现下我已经醒了,便不能再待在此处,等我回去以后做了工赚了银钱就还上。”
“就你做工那点钱能还得上么?”江海小声嘀咕了一句。
张足青羞愧的面红耳赤。
江海哼了一声,“我不管你什么理由,反正等我家夫人来了之后再说吧,夫人允许你走你才能走。”
张足青苦笑,他就知道不会有人白好心搭救他的,可他身上根本没有值得别人所图谋的,难道是刘氏染坊又要找茬?
等沈小婉到的时候,江海和张足青正僵持着,她看了看脸色依旧苍白的张足青,浅笑道:“怎么要走?”
“这是我家夫人。”江海道。
张足青领着儿子朝沈小婉躬身道谢,“感谢夫人救命之恩,我们父子二人暂时无钱偿还夫人,以后......以后做工赚够了银钱再还给夫人。”
“那得还多久。”沈小婉笑了一声,看着张足青明显僵住的脸,又道:“不如以工偿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