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婉强压着心底的怒火,阴沉着一张脸,身体已经气得打颤了眼眶也泛着红,双手紧紧的扣在桌边上,指关节处绷得颜色都泛白了。
她恨得咬牙切齿,“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江执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摩挲着,用自己的法子安抚着她的情绪,“别伤了手。”
沈小婉没松手,她怕自己松开了会忍不住摔茶盏发泄,忍不住拿刀去靖北侯府杀人,“他们靖北侯府的人是不是都这么的心思恶毒,真是家学渊源,这么小就能指使人做这种事。”
昨日沈小婉察觉有异之后,江执便趁着孙强归家时将人给堵住了,孙强胆子小,只稍加威胁就吓得一股脑的交代了。
孙强因为家贫,在书院里备受欺负,但他并不像小宝的运气那么好,有几个好朋友照顾着,所以心思极为阴暗。
三月三那日,因小宝带了许多松软的蛋糕和吃食过去,分给了关系较为亲近的朋友,因着蛋糕松软又新颖,备受喜欢,但因为与许家的小公子和他的跟班们关系并不融洽,是以并未分给他们。
以至于许家小公子怒极,威胁孙强让他将小宝推下去,若是他不做便让孙强无法在书院继续念书,另外还会让孙强父亲的生意无法再做下去。
孙强本身对小宝便有几分嫉恨,是以在许家小公子的威胁之下同意了,但在下山的时候却又害怕了,最后在许家小公子的眼神逼迫下不得不挤过人群,走到了小宝的身后。
孙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底是很害怕的,所以一直不敢又大动作,只能偷偷的往前踢石子儿,小宝也是运气极不好,走得太快,导致踩到石子儿的时候一下子就歪了下脚,随即踩在青苔上一下子摔了下去。
许家小公子虽没有直接推小宝,但也是主谋之人,心思恶毒,这种熊孩子就敢鞭笞一百棍,打死都不足惜!
可不行,他们身份悬殊大,只能吃了哑巴亏。
可沈小婉真的不甘心,唇角往下抿着,浑身皆是郁气。
“这事我们不能贸然寻上门去,非但讨要不到公道,反而会陷于囵圄之中。”江执握住沈小婉的手,“现下无法为小宝讨回公道,我知晓委屈你与小宝了。”
靖北侯是圣上最信任之人,手握重权,就算他仗势欺人又如何,他们根本没有与靖北侯斗的能力,直接讨要公道就是去送死。沈小婉知晓这个道理,趋利避害只能暂时委屈小宝。
可她这颗做娘的心真的满满的全是恨意,她好想好想去状告,去讨要个公道,可南周王权至上,哪有什么公道可言,有权有钱就是王道,没钱没权就只能被欺负。
沈小婉微微敛眼,心底酸涩不已,还是不够,还是做得不够。
江执也恨,恨靖北侯的嚣张跋扈,恨自己的无能,更恨自己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却什么也做不了,王爷劝他忍耐片刻,等他将其踩下去的时候便是他报仇之时。
要等太久了,太慢了,江执不想媳妇儿和儿子再受委屈,不想再遇到事情的时候都做不了,“媳妇儿......”
沈小婉看着满脸愧疚的江执,轻轻的摇头,“我们回村子好不好?”
“回村?”江执望着她。
沈小婉微微敛眼,苦笑了一下,“算了,是我想岔了。”
“我去看看小宝。”说着起身往外走了出去,站在屋檐下望着院中开着满树梨花的梨花树,洁白如雪,香味浓郁,可依旧无法驱散她心底的郁气。
站了片刻,沈小婉转身去屋里见小宝了。
江执看着窗外的妻子走过的身影,脸上也逐渐浮现出阴鹜,许家,迟早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