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暮青道:“想想何大人当时是如何做的?握拳,起身,说话,分了三个时间,这怒意演戏痕迹太重。且他起身时,身体和右脚已不自觉地往门口处转了,他虽没有离开逃离,但身体很诚实地反映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案发经过、逃离路线、失踪的信,在这三点上出现了隐瞒、紧张、压力和逃离反应的人,”暮青抬眼,望向何承学,“他不是凶手,谁是?”
他不是凶手,谁是?
屋中再次静了下来,若非听了暮青的解释,谁也想不到凶手竟是如此被查出来的。案发至今数日,刺史府倾全力查凶,拿着血衣与凶刀,城中排查了一遍又一遍,府中人那夜值守的也问了几遍,始终没有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未曾想今夜只坐着问了几句话,真凶便现了形。
可是除了真凶,动机和同党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那晚前后门值守的公差、小厮、厨房下人和府中能经常外出的人,你怎知他的同党在这些人里?”这回是魏卓之开了口。他知道厨房下人和送茶点的小厮可能是下毒者,但另外两者是如何看出来的?
“猜的。”暮青道。
魏卓之:“……”
真凶的推论如此精彩,同党竟然只是猜的?
魏卓之嘴角一抽,表情有些怪,这姑娘该不是瞧他不顺眼,故意不告诉他吧?
“前后门值守的公差只是猜的。”没想到,暮青继续开了口,“那晚并非他轮值,刺史府围墙那么高,他是怎么进来的?他不是你,没那么高的轻功,不可能翻墙。剩下的途径,要么是前后门,要么是密道。哦,或许刺史府有没堵上的狗洞也有可能。”
魏卓之嘴角再一抽,狗洞……
陈有良怒气腾腾的眼神瞪过来,气得呼哧呼哧直喘,刺史府乃朝廷官衙,怎会有狗洞!
暮青却没瞧二人,而是扫了何承学一眼,道:“哦,不是狗洞。刚才我在说到狗洞时,他眉毛下垂,前额紧皱,眼睑和嘴唇周围肌肉紧张,鼻翼微张,下巴压低。前三者代表愤怒,后两者代表否定攻击,表明他对我推测他钻狗洞很愤怒,认为我羞辱到了他,想要和我理论。那便排除狗洞,他是走前后门或密道……”
暮青边说边又看了何承学一眼,“哦,是前后门。他在我说到前后门时目光转向别处,出现视觉阻断,并且拳头紧握,出现紧张情绪。在我说到密道时又拳头微松,并且重新转头看我,说明他认为我错过了真相,心里松了口气。”
“这么说,还真被我蒙对了,他是从前后门进的府。案发后府中一定盘问过那夜值守的公差,既然没有人将他供出来,那便说明他们要么被收买了,要么本就是同党。从他刚才的紧张情绪来看,同党的可能性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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