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不出口,肉麻!
既然他要等天下大定再圆房,那她就拖着吧。
“可真心狠。”步惜欢望着那放下的床帐,幽幽一叹,却不恼她。
穿好衣袍后,他走到阔椅上将那两张婚书收入怀中,转身之时瞥见桌上还剩着张红纸,不由心中一动,到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物来便坐下了。
暮青背对着床帐,等着步惜欢下楼去,却久未听见他的脚步声,反倒是屋里窸窸窣窣的,不知他在做何事。过了一会儿,她听见脚步声走来榻前,帐帘一掀,不必回身她便感觉得出男子落在她背上那道深深的留恋的目光。她以为他临走前会说些情话,亦或打声招呼再走,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似乎掀开床帐只为看她一眼,随后便悄悄地走了。
待听见步惜欢走下楼梯的声音,暮青才回过身来,一翻身便怔住了。
她的枕旁放着一物,目光落上去,她忽然鼻头发酸。
那是一张大红的剪纸。
一个字——囍。
次日,暮青醒来时窗外天光已经大亮了,昨夜好似做了个很长的梦,唯有枕旁静静躺着的囍字提醒着她昨夜一切都是真的。
她竟然跟步惜欢拜堂成亲了……
暮青淡淡的笑了笑,掀开锦被便要下床,被子一掀她便急急裹回了身上。床帐垂落,帐中光亮熹微,少女静静坐着,回想着方才瞥见的光景,不由想起昨夜。她面颊飞红,静坐了会儿,待情绪平静了才裹着锦被下了榻去。
武将衣袍果然已经送进来了,暮青速速穿衣,穿戴齐整后一抬头,瞧见对面的梳妆台,铜镜里照出一张清绝的容颜,昨夜的新娘妆容尚在,金梅花钿还在眉心,只是口脂已淡。
暮青对镜将那花钿揭了,那只盛着胭脂水粉的托盘已被收走,她拉开铜镜下的梳妆盒,那梳妆盒上雕着竹叶,甚是精美,可惜她以前只放了把木梳在里面。她拉开一只小抽屉,将掌心里那朵花钿收了进去。
这花钿只能用一回,但她不想丢。新婚之夜,步惜欢亲手为她贴画之物,她想留着。
一起被她留着的还有那张步惜欢亲手剪的囍字,她将囍字和花钿收在一起,关上抽屉时上了锁。
梳洗束发,簪冠披甲,面具一戴,容颜就此覆住,她又成了江北水师都督。
昨夜她誊好的奏折已被月杀收走了,这时辰早朝已开,想必此时奏折已在朝中了。
暮青下了阁楼,月杀不在,血影在后园里守着,听闻脚步声转过身来,顶着张崔远的脸冲她一笑,抱拳便跪,“属下见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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