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子听完了我的话，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我，就没说话。

我想了想，然后笑道，“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洋子看着我，“我说没有，你相信么。”

“可是兄弟之间，不应该有这么多的利用，这么多的心眼，这么多的想法的，不是么。”

洋子两手一摊，“六儿，你是个聪明人，真的，可是，说正经的，我现在跟你们的思想不一样，我感觉你们很幼稚。”

“怎么个幼稚。”

“以后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现在这个狗逼社会，除了他妈钱是真的，别的都他妈是假的。能够相互利用的，才是朋友，兄弟义气的时代，已经逐渐退去了，你没有发现么。”

我有些不舒适，看着洋子，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这么说。”

洋子笑了笑，“给你说个最简单的例子，咱们上高一的时候，那会打架，说打就打，几个人就去了，一帮一帮，见面就开始打，打完了以后认怂的一家道歉，完事。不行的话就接着打。你说是吧。”

我点了点头，“继续。”

“你再看看现在，尤其是新来的那些高一的。咱们也马上高三了，这才过了不到两年，现在一打架，就是一边叫一帮人，然后双方看着，说说，然后就算了，学校门口动不动就堵满了那么多人，真正打起来的，有几次。如果有，也是学校裏面的，恃强凌弱的表现。欺负欺负一下老实的学生，就完了，如果真的打起来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想你肯定比我清楚。”

我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是什么。”

洋子看着我，“你跟我装。”

我笑了笑，“我没什么好装的。我就是好奇，一个人，怎么可以变的这么快。”

洋子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六儿，我把你当我的兄弟，所以我不想骗你，我确实想接近周舟，想跟他搞好关系，但是我也想跟你喝顿，因为毕竟我们好久没见了，上完了高一，我就走艺术路线了，经常不再学校，跟你说吧，在外面我也不学习的，我天天琢磨赚钱的道道。我接触的这些生意人多了，当然，只是一些小商小贩，但是这些人最不好打交道了，这些社会上的黑暗面多了，才知道，以后上了社会，什么都是假的，有钱的，才是大爷。”

接着洋子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在学校，再风光，也就这几年的事情，你说说，有什么用呢？我就问你，现在学校里一打架，最后比拼的是什么，是不是钱，那些学校里的孩子，花钱去雇学校外面的混混过来帮忙，难道不需要钱么，显示的自己多有面子一样，显示的自己多厉害一样，其实在人家面前，也是装孙子，每次打架完了，大场面出现了，不也都得赔钱么。”

我看着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刚才拿片儿那会的喜悦情感，一点都没有了。

我很安静的看着洋子，然后顺手又把烟拿了起来，点着。抽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我没有给洋子烟，“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不是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是社会再发展，如果你不跟着变，早晚会被淘汰。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洋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如果现在我们做这个事情，被警察发现了，那我们三个人，一定会各保各的，各稳定各的。把自己摘出来。我们之间，只有利益关系，没有朋友关系，有时候，对账对不好，都会有人不开心。”

“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代了，是讲利益的时代了，大家在一起，就是互相利用，仅此而已，以后这种发展趋势会越来越明显，真心的兄弟，会越来越不好碰见，以后毕业了，不在一起了，谁还会记得谁，上学的时候，感情再好，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慢慢变淡。等你真正有难了，谁还会大公无私的帮助你，什么都不如自己有本事实在，跟你说吧，我早看透了，越长大，越孤单。以后结婚了以后，都是关起门来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亲生兄弟，还有因为利益闹别扭的呢，就说我们家吧，因为我姥姥死了以后的那点遗产，一大家子人闹的水深火热的。亲兄妹，翻脸，闹僵，前阵子听说，还要上法庭。电视上这样的事也多了，你说，都是为了什么，都是钱，不是么。”

“你是不是现在眼睛裏面，只有钱？”

洋子摇了摇头，“我跟小胖子搞对象，你说是对，还是不对。”

我看着洋子，“我不知道。”

“我知道，肯定有很多人鄙视我，自己兄弟的媳妇，我也搞，但是有一点，都分了，我为什么不能搞。”然后洋子看着我，“兄弟是双方面的，你把他当兄弟，他也得把你当兄弟，这样才叫兄弟，不是么。”

“你不应该这样的。你现在想法有些偏激。”

洋子笑了笑，“六儿，你还小呢，正经的，我比你大两岁，过了年，我就十八了，学习是肯定学不下去了，肯定要为自己的以后想想了，其实我这样，也不错，我是真心的喜欢小胖子，而且，是一直就喜欢，当初她跟齐浩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你知道么。”

“我怎么会知道。”

“那就是了，我好不容易等到她们分手了，是齐浩不要小胖子了，我还不能要么，这个有什么的？”

我看了眼洋子，“是没什么。”

“那就是了。”洋子笑了笑，“好了，六儿，我不跟你说这些了，具体怎么着，你看着办吧。”

我伸手衝着洋子笑了笑，“周舟那里，我会想办法跟他说的，但是你不了解他，他是一个极其死心眼，而且极其单纯的娃娃，你这种思想，他这辈子也不会把你当成兄弟看的。”

“我会哄他的。”洋子笑了笑，“就像哄的咱们年级另外几个比较有背景的人一样。”

“好的，我会把你的话传到的，该说的我也说了。”

洋子伸手一搂我脖子，“六儿，行了，不说那些了，正经的，我还是挺感谢你的。”

“谢？”我看着洋子，“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