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从爷爷去世之后,这种安全感就消失了。
因为他知道,那个能给自己遮风挡雨的人已经不在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但他没有爷爷那样,打跑一切坏人的本事。
所以他学会了演,把自己演成一个不合群的怪胎,这样所有人都会远离他。
把自己演成一个不起眼的弱鸡,所有人就都会忽视他。
不引人注意,遇到危险的可能就会降低。
演了这么多年,张楚岚自己都已经忘记自己到底是演出来的怂包,还是天生就胆小怕事。
但在和大哥重逢之后,张楚岚觉得自己隐约从大哥身上,看到了爷爷的影子。
那种久违的安全感,也逐渐让他放下了所有的心理防备。
“总之,你现在可以不用再和以前一样,活得那么窝囊,那么谨小慎微。
同学吃的穿的用的,你也不用觉得羡慕,告诉大哥,大哥都能给你弄来。”张楚逸笑得愈发放肆,就仿佛是谁也对他许诺了这样爽歪歪的生活。
而这时张楚岚才猛然醒悟。
他有大哥,有宝儿姐,有老农功。
那大哥有什么呢?
他在跟宝儿姐遇到之前,过的又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听徐翔老爷子说,当初爷爷离开之后,做了两手安排。
他在暗面,大哥在明面。
自己藏了九年,那大哥是被那帮人盯了九年,甚至追杀了九年吗?
徐翔老爷子告诉他,爷爷死前走遍大半个华夏,一路上杀了十几名名各门各派的高手名宿。
这些人的徒子徒孙,这些年有去找大哥讨过账吗?
张楚岚越想心里越堵得慌。
明明大哥这些年过得更苦更艰难,但面对自己的时候,却一个字都没提。
大哥给了他这么多的靠山,那大哥自己的靠山又是谁呢?
望着大哥那看不见一丝阴翳的爽朗笑容,张楚岚的喉间翻涌着千言万语,但如山岳般沉重的情感,到了嘴边只化做一句无比动容的感谢:
“哥,真的非常非常谢谢你。”
张楚逸望着老弟愣了一下,然后抬手敲了下他的脑门:“你读书读秀逗了?小时候老子冒着屁股摔成八瓣的风险上树给你掏鸟窝,没听你小子讲一句谢谢,这会儿倒跟老子客气起来了?”
“我……我就是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张楚岚龇牙咧嘴地捂着额头,心说大哥这手劲真尼玛离谱。
“知不知道兄弟这两个字意味着啥不?”张楚逸看着老弟,笑呵呵地说道:“我们能成为兄弟,不是你投胎的时候,看到我将来能发达,所以成了我兄弟。
也不是我过完奈何桥,看到你小子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所以立马就来投奔你了。
一个妈生的,一个爹养的,这才叫兄弟。
我对你好,不是因为我想在你这儿获得什么好处或者感谢,是因为你我身上流着的同样的血脉,有着同样的处境。
你能痛我所痛,我能喜你所喜,这才叫做兄弟,懂了吗?”
“哥我懂了。”张楚岚重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以后别再老把这么郑重且生份的客气话放在嘴边,张楚逸露出一抹微笑,“况且真正的感谢不是靠说出来的,是靠做,知道吗?”
停顿了几秒,张楚逸继续道:“还有件事忘告诉你了,师爷其实早就知道了你了,还说有空带你去见见他。
不过我这几天走不开,就只能视频通话一下了,看明天还是后天。”
“师爷?哪个师爷?”张楚岚并没有从徐老爷子那里听到关于龙虎山的事情,所以并不清楚张之维的存在。
而徐老爷子那边,可能是觉得这事儿由张楚逸来讲会更清楚一些。
“咱爷爷当初年轻的时候,是龙虎山的弟子,而现任龙虎山的天师,是爷爷的师兄,也就是咱们的师爷。”
张楚逸一说到这位老人家,语气里就充满了崇敬:“在异人界里,他的修为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如果以后咱们遇到了什么麻烦,公司和他老人家,就是最大的两座靠山!”
“我去!”张楚岚的眼中顿时星星直冒,“那应该早点让我跟师爷相认啊!”
“别急。”张楚逸笑嘿嘿地说道,“明天,他老人家如果没有别的行程安排的话,应该是能见着的。
行了,天色已晚,该睡觉了,咱们兄弟俩好多年没在一起睡过了,今晚……”
“哥,你留嫂子一个人独守空房,真的好吗?”张楚岚原本还笑嘻嘻的,一听到这话立刻苦着脸说道:“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睡的,再多个人也不习惯。
而且我怕你睡着睡着,突然就把我给踹下床了。”
“放屁,那不都是咱爹干的!”张楚逸大声嚷了起来。
张楚岚幽幽说道:“你被踹下去的时候,是老爹干的,但老爹睡到院子里之后,我半夜总会莫名其妙滚下床,你说这是谁干的?”
“不想跟我一起睡就不睡呗,干嘛凭空污我清白?”张楚逸气急败坏地下床,嘴里骂骂咧咧,但对小时候的糗事却死不承认。
“行了,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明天开始跟宝儿姐特训,挨打受伤很正常,到时候可别叫苦啊。”张楚逸说着,打开了房门。
“知道了大哥,咱们小时候不都是这么过来?”张楚岚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回房间吧。
张楚逸见状,直接关上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哟,还没睡呢?”回到房间,张楚逸惊讶地发现夏禾居然也没睡,“这是在等我吗?”
“知道等你还不搞快点?”夏禾放下手机,一把掀开了被子。
借着月光,张楚逸看到了一双泛着柔光的丰满玉腿。
他兴奋地搓了搓手,直接一个饿虎扑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