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5年的3月,对于《柳叶刀》的新人编辑爱德华·施密特来说绝对是人声中最幸运的一个月份之一。
刚刚加入杂志编辑部不久的时候,爱德华还只是负责给格拉汉姆和大衞两位编辑打打下手,干点儿杂活儿,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从格拉汉姆先生的手里接过了一篇来自柏林的论文——一篇关于外科消毒规范的论文。
作为李斯特先生的忠实拥护者,爱德华刚开始对这篇论文很不以为然,但是当他看到那位署名约翰·亨特拉尔的外科医师用实验室的结果来证明时,这种不以为然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现在的着名外科医师们,比如说约瑟夫·李斯特先生,一般都是用病人术后的情况来说明消毒的效果,但是像那篇论文一样用实验室结果来说明还真是第一次!
在细菌学刚刚建立起来没多长时间的时代,这绝对是开创性的观点!
作为爱丁堡医学院的毕业生,同时又是李斯特的崇拜者,爱德华几乎在看完第一遍的时候就敏感的发现了论文的巨大价值,然后第一时间推荐给了格拉汉姆先生。格拉汉姆虽然对亨特拉尔先生抛下血型理论不管而去搞什么外科很有意见,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编辑,他还是把论文亲自送到了皇家学会李斯特教授的手中,请他来帮忙判断一下其价值。
但是还没等李斯特的回复回来,按捺不住心中兴奋的爱德华就以私人的名义给约翰·亨特拉尔先生写去了一封信,强烈的表达了自己对这种新研究方式的好奇与赞叹,反而格拉汉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别扭的缘故,一直都没有回信,或者是打算等李斯特先生的结论出来之后再进行回复。
于是……
等到格拉汉姆开始给约翰写信,说明稿件准备刊登的时候,他的小跟班爱德华却收到了一封来自于柏林的信件。这是约翰给他的回信,信中对他的支持表示了一下感谢,同时也解答了一些有关外科消毒的疑问和细节。然后过了不到两周的时间,爱德华又收到了一封从柏林大学寄来的一封信,一封厚度让他极为意外的长信。
说是一封长信,但是当爱德华拆开之后才发现,其实裏面是一封短信和三篇论文。
短信是约翰·亨特拉尔先生写给他的,内容除了感谢《柳叶刀》录取他的那篇论文之外,还发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邀请,然看到这个邀请的爱德华瞬间张大嘴巴,怦然心动起来……
“……爱德华!”
一声可以加重语气的叫声,把爱德华·施密特从埋头苦读中叫了回来。
“啊?谁叫我?”
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爱德华一脸的茫然,一看就知道心思还在刚才想的事情上没有出来呢。
法斯先生站在办公室门口,沉声喝道:“你在看什么呢?我喊了好几声都没听到……咖啡没了,赶紧再弄一壶!”
“哦,好的,先生!”
爱德华连忙站起来,一溜小跑的忙活去了。
这个时代没有速溶咖啡,自然也没有全自动的咖啡机,想要喝这玩意儿就必须自己动手去研磨冲泡,所以爱德华肯定要忙上好一会儿了。不过就在他刚刚走开的时候,法斯就有些好奇的走到他的座位前,低声的嘟囔道:“这小子到底在看什么呢?”
爱德华这个年轻人还是很得法斯喜欢的,年轻,有活力,而且非常的勤快,平时里有事儿只要招呼一声马上就给办的妥妥的,但是刚才却一直都没听到他的招呼,确实是比较少见的情况。
拿起爱德华桌上的那摞白纸翻了翻,法斯先生很快就轻咦了一声:“咦?这好像是论文……而且还不止一篇,怎么会在爱德华的手上?”
按照惯例,新人爱德华工作的第一年是不能独立审阅稿件的,只能是看老编辑们已经决定是否录取的稿件。而这些稿件都必须要经过法斯的手,所以他看到爱德华手中有稿件心中很是奇怪。
惊讶之下,法斯自然而然就翻看了起来。
“咦?!”
翻看了几页之后法斯先生再次咦了一声,不过声音大了不少,声调高了不少,刚才还算平静的表情也迅速变得严肃了起来……
……
“得!得!”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伯格曼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今天对于他来说是忙碌的一天,因为除了做手术之外他又刚刚接收了两名学生来进行学习,也就是约翰的同伴保罗和罗伯特两人。因此作为外科的主人,伯格曼必须要好好的接待一下他们,至少要安排好以后一段时间的学习和工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