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历不明的少年,这个称呼是后来萨姆按上的,因为就在那一天,发生了一件事情,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有点羞涩小男孩日后将会做出何等惊人的举动。
“大人,您的信。”希婕丝从门口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将一张羊皮卷轴摆到了罗澜面前的桌案上。
如今这种信函为了防止其中可能隐含有魔法陷阱或者诅咒,都会经过她的手先检查一遍,然后再将其转呈到罗澜的手中。
罗澜最近去暗室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亡灵们的力量觉醒似乎颇为顺利,本源力量的震动偶尔会在半夜中透过墙壁,让感知技能已经有所增长的罗澜时不时感受到了那份阴寒和黑暗。但这只是粗浅的运用,离真正与高手战斗似乎还有段距离,不过毕竟已经能实实在在地看到他们在进步,照这个势头下去,不出两个月他们就会恢复到原来作为人类时那力量的水准线上。
不过到那时也是他向阿西娜做出承诺的时候,这么好的一个亡灵导师他绝对是不会放过的。
怎么推脱呢?没有龙牙粉?嗯,这好像是个不错的借口。
罗澜心情愉快地伸出手,从桌案上拿起那张卷轴,然后用竹签挑开火漆,展开一看,不禁微微一怔,眼睛瞬间眯了一下。
过了片刻,他把手放了下来。沉声道:“希婕丝圣骑士,最近城堡里有没有来过什么陌生的面孔?”
希婕丝刚刚想要启齿,正开启的门外却冒失地闯进来一个少年,他一个看到这裏有两个人,立刻露出惊慌的神色,忙不迭地缩了一下身体,急急转身想要离开。
“站住!”希婕丝冷叱一声,手中的剑“锵”的一声拔了出来,她美眸里的寒芒似乎能将那少年的身体冰住,冷然道:“什么人?”
少年似乎吓呆了,他脸色苍白的退后了几步,突然拔腿想跑,却正好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哎哟”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外面的人正是萨姆,他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臂,气急败坏道:“你怎么跑这裏来了,不是告诉你不准到处乱跑的么?走走……”
“慢!”罗澜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缓缓道:“萨姆,他是谁?”
萨姆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诚惶诚恐地低下身,道:“主人,这是一个雪琳小姐正在医治的领民,因为身体里中了魔甲虫的毒,所以被留在了城堡里医治,但是主人请相信我,我曾经告诉过他不许到处乱走!哪知刚才我走开了一会儿,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他就跑上来了?”
“哦?”罗澜露出几分莫测高深的笑容,他摆了摆手,道:“放开他,让他过来。”
那个少年战战兢兢地走了上来,身体在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罗澜向椅背上靠去,打量了他一眼,道:“看来你很怕我?”
少年没有说话,但是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已经给出了答案。
罗澜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几转,道:“你是我的领民?”
“是的,大人。”似乎经过了初始的惊慌后,少年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他还行了一个躬身礼,虽然在动作的细节上还是有些偏颇,但是在大体上却做得很到位,相信这个动作他不是第一次做,但是看样子并没有经过专人的教导,像是自己揣摩的。
罗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道:“你叫什么名字?到领主府几天了?”
“莱蒙·温彻斯特,来了两天了。”少年不敢看他,把头垂了下去。
“嗯?你还有姓?”姓是贵族的专利,平民只有一个代表称呼的名字。
“是的,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说到父亲的时候,莱蒙的胸膛挺了挺,下巴也一下抬高了,似乎为自己的父亲感到骄傲,他大声道:“他是一名在与沼泽族战斗中阵亡的军士长。”
罗澜点了点头,原来是军官,那么有个姓也不足为奇,况且塞达昂的下层贵族和贫民之间的尊卑界限也并不如西大陆那般严格,有时候一个普通的平民也能因军功而升至军官,那么给自己取个性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代表着自己进入了上层阶级了。
“家里还有什么人?”
莱蒙的声音转弱,低低道:“没有了。”
“哦?”罗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战争已经过去了很久,既然你的父亲阵亡了,家里又没有人,你又是靠什么生存的呢?”
莱蒙嗫嚅了一下,道:“我会使用弓箭,总能打到一些猎物的……”
罗澜看了看他那瘦弱的身体,仿佛不经意问起道:“你在布利冯平原上还是在卡赞罗河边的森林里狩猎?”
莱蒙摸了摸脑袋,道:“卡赞罗河已经流出了布利冯的领地,大人总不会以为我有能力跑那么远吧?”
罗澜轻轻“哦”了一声,又道:“你怎么会到这裏来的?”
“我……我被镰刀割伤了手腕,来求雪琳小姐医治的。”莱蒙低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