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广袤的墓地。仿佛被所有生者遗忘的荒野之上竖着几个墓碑。这座被打上「下面有死者长眠」之印记的小山,俨然是座凄凉的针山。在这片冷风吹拂,寸草不生的土地上,站着两个人影。其中之一,是身着煽情拘束装的绝世美少女。她雪白的手臂与腋窝毫不设防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胸口也仅以皮带遮挡,使得形状姣好的乳房露出大半。遮挡她纤细腰肢的黑布接在短裙之上,从背部展开一件内侧染成深红色的,如披风一般的装饰布。在红色的衬托之下,让被薄布包裹的美腿显得更加惹眼。但是,她的楚姿却不可思议地缺乏妩媚的感觉。将性感十足的服装如女王的正装一般穿在身上的她,眯起那双宝石似的红眼睛。「来呀来呀,怎么了『公爵』?照这个情况,你会被被余如虫豸一般被余折磨致死,同这片墓地的死者们做邻居咯?好歹让余开心一下如何?」她对眼前的对手,十分邪恶,十分傲慢地笑了起来。在她面前是一只『恶魔』,是个扭曲、丑陋,以肉构造成的棺材,如此怪诞的姿态唯有『恶魔』这个词足以形容。那棺盖丑陋地油光闪亮,上面鼓出来血管与内脏正在搏动。从棺材侧面长出数不尽的人手相互缠结在一起,形成异样的翅膀。这只『恶魔』——『公爵』正是这片广阔墓地的管理者,也是制造者。很久很久以前,兽人与人类间在这里发生摩擦,引发了惨痛的流血事件。此后,附近的村民们便将这座山丘定为『禁土』,长久以来讨厌并回避着这里。然后,『公爵』找到了这个地方。这里被公爵利用起来,染上了更加强烈的怨念,恐怕再也没办法回到供人居住的水平了吧。『公爵』将无数的牺牲者,活生生地埋在了墓碑之下。他将掳走的人塞进棺材,从通气孔中供应空气与食物,但同时又用消化液将里面的人一点一点地溶解掉。在身体活生生分崩离析的恐惧之下,牺牲者们最终陷入疯狂,一边大叫一边哄笑,悲惨的声音化作风暴震撼这座小山,令过路之人心惊胆寒。但是,由于『公爵』在这十多天里对残酷的行为有所收敛,现在已听不到那个声音了。『公爵』正苦恼着要不要抛弃这座喜爱的小山选择逃跑。他听说过,向最强恶魔——『皇帝』施以制裁的裁决者,现在也正在追杀自己。但是,『公爵』拥有着人类智慧所不及的力量,他的傲慢让他没有果断选择逃亡,并无视了源自于本能的警钟。而正是这要了他的命。现在,他被这个世上唯一能够屠宰恶魔的稀世大罪人逼得走投无路。这位身着黑色长裙,既是大罪人也是裁决者的女孩,进一步地对他进行挑衅「怎么了『公爵』?一声不吭地飘在那儿可什么也改变不了喔?哎,反正余也不会听你求饶,不会放你逃走就是了。裁决的时刻到了。你将在此被同为罪人之人杀掉,凄惨地死去」「伊丽莎白…………伊丽莎白…………你这该死的…………臭丫头」「你应该明白吧?死亡已经到来。站在你面前的人,就是死亡」被叫做伊丽莎白的女孩嫣然一笑。此刻,『公爵』发出怪叫,如子弹一般飞向高空。他凭借异样的柔软度让人手构成的翅膀弯曲起来,一边呈椎体旋转一边与地面拉开距离。停止上升后,『公爵』打开棺盖,从缝隙中射出用作墓碑的橛子。橛子每次命中地面,掀起的冲击波便掀起大地,里头的棺材和骨架被炸得四散乱飞。但伊丽莎白仅以最小幅度的移动避开着弹点,逃出其影响范围。伊丽莎白仿佛连飞石的轨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一般,以酷似舞蹈的华丽动作行动起来。她乌黑的头发随风飞扬,脑袋轻轻一偏,便以毫厘之差闪过飞来的橛子,橛子空虚第穿透了她遥远的后方。最后,她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地把脸转了回来,耸耸肩。「————————就这样?」「伊丽莎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公爵』对于力量不奏效感到恐惧,但最受不了的还是遭到嘲笑的屈辱,于是大叫起来。构成翅膀的手在空中苦闷地抓挠着,随后膨胀伸长,如同肉制的多头蛇,那一只只张开的手掌就像无数张嘴,势要咬上去一般逼近伊丽莎白。伊丽莎白微微一笑,挥起她雪白的手。随即,空中卷起红色花瓣与漆黑之暗。她毫不犹豫地把手伸了进去,从里面抽出一把剑身发着红光的长剑。「弗兰肯塔尔的斩首剑!」伊丽莎白高喊剑名,同时刻于剑身的文字开始发光。『汝以行动获得自由吧。祈祷神明成为汝之救世主。开端、过程、终结,一切握于神之掌控』伊丽莎白将剑尖指向『公爵』,无数道锁链依从她的指示从空中凭空出现。锁链缠结成一只巨蛇直奔『公爵』,与肉翅膀正面碰撞形成力量的对抗。经过转瞬间的平衡,锁链贯穿了『公爵』的翅膀。手指、碎肉与血雨在空中爆撒开来。『公爵』惨叫着切除了翅膀损坏的部分,一边放出橛子进行牵制,一边摇摇欲坠地企图用变短的翅膀拉开距离。但伊丽莎白正如自己宣称的那样,没有允许『公爵』逃离。她高喊行刑的号令,挥下闪耀红光之剑。「————『法拉里斯的公牛』!」随着这声叫喊,大地激烈地晃动起来。小山顶上掀起了黑暗与花瓣的暴风。随后,一只巨大的铜牛从暴风中出现,地动山摇地降落于大地之上。巨牛在『公爵』面前忽然张大了嘴,『公爵』就像被卷入牛呼吸的苍蝇一般滑稽地被吸进嘴里。同时,红色花瓣洒落在小山之上,墓碑被点燃。牛身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开始加热,逐渐变成金黄色。最终,里面的『公爵』也被彻底点燃。小山上回荡起酷似牛低吟的声音。牛头部安装的装置,正将『公爵的』惨叫转化为与牛叫相似的声音。他的惨叫就如同曾经牺牲者们震撼小山的哀嚎,久久地持续着。伊丽莎白从声音中听到了『公爵』以精神波发出的恳求,于是眯起眼睛。『烫啊,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饶命啊,饶命啊啊伊丽莎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至少……至少给我个痛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公爵』啊,别说傻话了。这才是行拷问之人应得的下场。你现在的惨叫才是对行暴政之人的结局最合适的装饰。再说了,你求余干什么?余怎么可能听你的。你以为余是谁?」伊丽莎白作为一个冷静、公平的行刑人,彻底拒绝了『公爵』的哀求。她一边等待着『公爵』在剧痛之中脂肪脱落,肉烤焦溃烂,骨头像宝石一样发光,一边报上自己的姓名「余之名乃『拷问姬』伊丽莎白·拉·芬努。是高傲的狼,也是卑贱的母猪」或许理智已被痛苦彻底燃尽,惨叫最终变成了笑声。『公爵』的哄笑一度震撼『法拉里斯的公牛』,随即彻底消失。伊丽莎白打了个响指,火焰渐渐熄灭。『法拉里斯的公牛』也化作红色花瓣消失无踪,牛的内部飞出大量的黑色羽毛,这正是恶魔死亡的证明。那些羽毛燃起蓝色火焰,燃烧殆尽。伊丽莎白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然后抬起头——如同感慨着牺牲者们与『公爵』之死般沉默了一阵——最后开口「嗯,开饭吧!」「是!久候多时了!」「不,等一等,这节奏很诡异啊」伊丽莎白的这句话,得到了一个开朗的答复,与一个愣愣的回应。一位抱着篮子的银发女仆从小山脚下轻快地冒了出来。她戴着一顶可爱的帽子,拈着古典式长裙的裙摆,楚楚可怜地跑向伊丽莎白。在她后面跟着一个目光凶恶的少年。少年穿着不搭调的管家服,一头色素不足的茶色头发,眼睛也是同样颜色,身材十分瘦弱。少年名叫濑名棹人,他摆着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急忙赶往似乎饿了的伊丽莎白身边。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止如此,而且还死过一次),现在正担任『拷问姬』,伊丽莎白·蕾·珐缪的侍从。棹人之所以会这样服侍她,其中有着很深的理由。其开端要追朔到————在另一个世界,他被杀死的时候。***濑名棹人经历了亲生父亲长期的虐待,最终于十七岁又三个月的时候迎来了可怜、惨痛、残酷、凄惨、如虫豸一般毫无意义的死亡。通常来讲,被杀之人无法获得第二次新生。但棹人的灵魂被召唤到异世界,获得了这样的机会。虽然他本不愿死而复生,但傲慢的主人强行违背他的意愿,不由分说地让他成为自己的仆人,任凭自己差遣。召唤棹人的人,正是『拷问姬』——伊丽莎白·蕾·珐缪。她是高傲的狼,也是卑贱的母猪,在教会的命令之下需要杀死十四个阶级恶魔的契约者,之〔请不要转码阅读(类似百度)会丢失内容〕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