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外面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杀喊声,密集的八路军骑兵举着雪亮马刀,大声呐喊着,向蒙古部落的反叛武装铺天盖地地冲杀过来。
“立刻点齐人马,随我出战!”白易雪一声大喝,迅速的整理了自己的武装带,向一匹高大的蒙古马跑去。
不长的工夫,护栏在“啪啦、啪啦”声中纷纷被放倒,几百个精装的骑手骑着骏马就像一阵风一样刮了出去,但是冲在最前面却不是胆大性野的白易雪,而是一个年轻大个子,长得和白易雪有几分相向。
……
在白易雪和八路军的内外夹击之下,蒙古部落松散的联盟顷刻间瓦解了,大批惊慌失措的反叛头目再也顾不得自己的私人武装,纷纷自顾自地落荒而逃。
“团长。”参谋策马奔上来,笑着说道:“不知咋的,咱们才拉开架势他们就迅速崩溃了,有点反常呀!”
“因为他们旗的大小贵族都害怕白女王,她……”马常青的话突然中断了,将目光放在了万马奔腾中的一点白上。
白易雪身穿白色的衣服,在彪悍的骑手们拥护下显得异常显眼。
“他们正在搜捕、追击逃跑的反叛贵族!”参谋笑着说道:“看他们将兵力铺开的样子,少不得要杀一批人了!”
“撤退!”马常青轻微摇摇头,甩掉脑海中白易雪的影子,一拉缰绳就要离去。
“马团长别走!”白家的老管家飞快地策马奔过来,大喊:“我们女王有请!”
“还是算了吧!”马常青大声回答道:“女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咱八路军有纪律!”
“不要紧!”老管家笑着说道:“尊敬的客人来了,怎么能不接受主人的奶茶呢?”
马常青再次犹豫起来,四周的一干干部们纷纷看着马常青。良久,马常青还是咬着牙齿命令道:“立刻撤军!各个连队立刻集合队伍,不准任何干部战士接受雪盟的任何礼物。”
骑兵团主力快要回到绥中区腹地的时候,突然有后衞战士急速策马狂奔过来,老远就大声喊道:“团长,雪盟旗王过来了!”
马常青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徐徐地勒住了战马,看了看后方,此时一群骑手正在急速接近,地面上带起了一溜灰尘。
片刻后,白易雪奋力勒住战马,一张俏丽的脸色涨得通红,盯着马常青愤怒地问道:“你就这样跑了吗?是不是看不起我?”
“别误会!”马常青挤出一个笑脸,安抚道:“我们八路军有严格的纪律,绝对不能破坏地方上的民族团结!”
“我不管什么纪律,我只想嫁给你!”冷不防白易雪说出了一句破天荒的话。
“哗啦”一声,不但八路军战士炸开了窝,连同白易雪的那些私人衞兵也炸开了窝。
因为蒙古的半封建半奴隶制残余严重,女人改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是蒙古上层贵族的遗孀,如果白易雪真的改嫁给马常青,带给蒙古上层贵族的不亚于是一场地震!会造成八路军和蒙古贵族阶层彻底对立,政治影响极其巨大!
“胡说!”马常青两眼一瞪,训斥道:“这可不是儿戏!以后不要再乱说了!”
草原上信奉强者,除非八路军的实力强大到毫不畏惧当地的蒙古部落,马常青才能保证自己的婚姻幸福。
“盟里的大小部落都已经表示臣服于我,只要你点个头,我部落的战马和壮丁随便你挑!”白易雪策马慢慢地靠到了身前,沉醉地看着马常青的国字脸,低声说道:“做妻子的应该帮助丈夫成就盖世功业,但如果做男人的不长进,那么就连我们女人也会看不下去!”
“你的心思我又怎么不知道呢?!”马常青也低声说道,犹豫了片刻还是不愿意违反政策,用马鞭指着绥南方向正色说道:“这件事情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除非能够得到军分区司令部刘司令员和李政委的同意。”
“哦?!”白易雪策马来回走动了两个圈,眼角斜看着马常青,突然笑着问道:“如果你娶了我,你会嫌弃我的小扎萨克吗?”
“如果我真的娶了你,你儿子就是我儿子!”马常青话音刚落,就立刻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受人以柄吗?!这往后白易雪少不得要来纠缠了,而且部队下面的工作也会不好做了!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白易雪温柔地笑了笑,安慰道:“盟里的那些人掀不起多大的尘土,他们的脑壳再硬,也硬不住我的刀锋!”
“你还是回去吧!以后少出风头!”马常青将目光从白易雪的身上收回来,默默地看了看绥南区,恐怕这件事情连军分区司令部也不敢做主。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来娶我的!”白易雪娇声笑了笑,转身策马离开了,大队的私人衞队紧随其后迅速远去。
在衞队的末尾,一个目光如恶煞、面如铁铸、肌似刀劈的彪悍年轻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马常青,也不说话,掉转马头迅速离去。
平白无故地被人敌视,马常青指着骑手的背影奇怪地问道:“这个人是谁?长得和白雪易好相像。”
“他好像是你的小舅子白雪山!”铁思明笑着说道。
※※※
夜晚,一队荷枪实弹、五十多人的商队行走在荒凉的山野小路上,在四周,有一些骑兵在前后各五百米开外进行侦察、警戒。
从他们训练有素的军事素质来看,似乎是一支小型军队。最奇特的是,在队伍中还隐藏着几个用布片包着脑袋的白种人。
“梅同志!”一个白种人用纯正的俄国基辅口音问道:“从绥中区过来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请问前面还有多远?”
“快了、快了!”那个唤作梅同志的中年人回头用流利的俄语说道:“绥南区的军政领导听说共产国际的同志要来,决定不管你们什么时候到达,他们都要等下去!”
一个小时后,“商队”到达了绥南区外围,并且和我绥南接应分队顺利碰头,此时的时间正好是夜晚二十三点。
军分区指挥部,包括李远强在内的绥远党政军高级领导都在。
“唉!”刘云摇摇头、晃动着尖酸的肩膀,连声说道:“不行了,我要睡觉去了!”
“司令员!”小五惊奇地问道:“共产国际小组冒着生命危险穿越鬼子封锁线,眼看着马上就要到达了,你不等他们了?”
“不等了!”刘云站起来大咧咧的健身、迅速恢复麻木肢体的感觉,笑着说道:“他是人咱也是人!为啥要跑去看?”
这话差点就把小五噎死,李远强、戴仙兵等主要干部也是一脸惊愕,怎么司令员的政治觉悟一夜之间变得极其落后了。
“他们到了后,告诉他们以后别再安排人走那条线,太危险。”刘云又笑着补上一句,“万一有什么不测,绥中区又要大费周章。”
“咳咳!”李远强干咳两声,笑着对干部们说道:“好了、好了!同志们别看了,司令员是身体不舒服,所以不能去,都别胡猜乱想!”
“我的身体好着呢!”刘云根本就不愿意有什么隐瞒!笑着说道:“就是太累了!啥也不想干、啥也不愿干!”
“那也是病了!都是累出来的!”李远强一口咬定刘云病了,又转头对小五严肃地说道:“立刻让军分区后勤给司令员加病号餐!”
“是!”小五不敢怠慢,飞快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小五的背影,刘云本来想阻止,可是看到李远强极端不悦的神色后,伸出去一半的手又马上缩了回来。
刘云之所以要胆大妄为地得罪共产国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眼看着“整风运动”日益逼近,自己和那些根正苗红的干部绝然不同,到时候延安派下来开展工作的“动员组”会让自己把以前的经历、事迹精确到小时。
如果不是凭借累累战功、带头研制成功一系列先进武器、写出了《〈论持久战〉的使用方法》和《步兵战术》等,而且还在政治上及时地倾向毛泽东,只怕此时早已被安排到后方打杂去了!现在正巧共产国际的这帮冤大头过来了,不乘机和他们划清界限怎么行?!
这个时候的欧洲局势一片混乱,苏德必有一战,苏联会千方百计地减轻远东的压力。所以这帮家伙东躲西藏地到中国来准没好事情!说不定就是要延安出兵牵制日军。
在黑灯瞎火的野外,警衞连全体出动保护党政军领导迎接国际代表的同志。
“呵呵!欢迎远方来的同志!”包括李远强在内的党政军高级领导纷纷鼓掌表示欢迎。
梅队长将这句话翻译过去后,几个疲倦的共产国际代表振作精神,开始进行革命同志式的拥抱。每拥抱一个对象,就会在梅队长的翻译下互相介绍。
片刻后,为首的“高鼻子”有些遗憾地对李远强问道:“李,你们军区司令员是不是出门执行任务去了?”
顿时,明白缘由的党政军领导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哦……”李远强飞快地回答道:“刘司令员因为废寝忘食地工作,导致身体出现了极端严重的病变,所以他不能来了!他请求我向你们代为问好。”
“谢谢!也请代我向刘司令员表示最诚挚的问候!祝愿他的身体早日康复。”高鼻子惋惜地摇摇头,说道:“我在莫斯科的时候,就听说过刘司令员的事迹。明天一大清早我一定亲自去看他!”
“谢谢您的问候,革命同志之间的友谊是最崇高的!”李远强微笑着点头说道。不过心裏却一直在疑惑、为难,不知道刘云為啥突然会对共产国际冷淡,为什么要在政治上犯这种低级错误?!要知道他们的下一站就是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