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点头道:“你功夫那么好,按理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也就是白担心。镖头让你出头还有一层意思,咱们理亏在先,这事轻了不好重了也不好,这事要我们担真是担不下,一是打不过,二是面子小,你就不一样了。今儿你要是胜了,日后请你师傅出面调停一下,天大的事也不要紧。那时候咱会友镖局才算真把这事揭过去了。”
“行,陈叔,我出去了!”霍怀玉重重点头,陈德加了一句:“一定要咬死了,你没喊镖号啊!咱们得站住了理!”
“嗯!”霍怀玉大声答应,几个大步出了客栈,走到人群面前,对着马云中开口就道:“镖号不是我喊的!”。
马云中吓了一跳,道:“你是谁?”
霍怀玉道:“我就是霍怀玉,但是镖号不是我喊的!”
沧州诸人面面相觑,会友镖局的少东家明面挑衅,他们还以为是多么嚣张跋扈的少爷呢,却见霍怀玉穿着也颇为朴素,长相也颇为老实,年纪横看竖看不过十七八岁。再看他眼圈微红,分明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大孩子,本来心中想好一见到这小子就给他个厉害尝尝的,这时却互相看看,不知该怎么样才好。
张德茂已经一个箭步上来,叫道:“少东家,我三番五次的劝你,你还是要喊镖号,现在出了事,你要承担!”
霍怀玉道:“好!陈叔叔已经和我说了,只要把这些人全胜过咱们镖局就没事了。”鉴于白天趟子手们对沧州神功的极力吹嘘,霍怀玉心裏并没有底,但还是说:“我会尽力的!”
可怜的霍怀玉,他真是不太会说话。沧州诸人不免心中有气,有沧州剑之称的江海潮终于忍不住了,他冷笑一声,道:“少东家好大的口气,怪不得镖号叫的那么响亮!”
“我没喊镖号!”霍怀玉大声道:“你们都听错了,那不是我喊的!”
“好,你把我们这些人全胜过,你说什么都行!”江海潮皮笑肉不笑的道:“不如你就先试试胜过在下吧。”马云中暗自点点头,江海潮在众人中武艺算得上五名之内,由他来打头阵很合适。既能试探出对方的底细,也不坠了沧州英雄的名头,万一不敌,也还有转圜的余地。
江海潮对着霍怀玉做了个请的手势,霍怀玉还了一礼,架势拉开,接下来就应该是开战了,谁知霍怀玉突然又回头向张德茂问道:“叔叔,直接就打吗?我要不要手下留情、点到即止?”
张德茂跺脚心道,本来是想暗中嘱咐他留手的,这么当面一叫,他要再说留手,那可就换成他得罪沧州群雄了。他四下一看,全是杀气腾腾的目光,就等着看他怎么说了。只好一甩手,喝道:“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还管得了你?”
霍怀玉追问:“叔叔,你的意思让我不用留手?伤了他们不会给我们镖局惹麻烦吗?”
张德茂心道: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摆着手道:“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随便你自己!别来问我!”
“那到底是留手还是不留手啊?”
江海潮喝道:“让我告诉你,你不用留手,尽管出尽全力,在下准备领教你的高招!”说罢摘下佩剑,对着霍怀玉比了一下。心裏恶意徒生,打定主意要给这少年一个大教训。
他冷笑着踏上一步,扬起剑鞘,道:“请吧!少东家用什么兵器?”
霍怀玉见江海潮这一步踏的轻盈灵动,肩头随着步子一颤一闪,就知道他是一个剑术高手。他脚下立即一弹,羽箭一样飞扑了出去,眨眼就到了江海潮面前,一手探出抓向江海潮的手腕,另一手兜在小腹,斜运劲由下向上撩向江海潮的剑柄,这时才开口道:“我专门练过很长时间的徒手对白刃,我用手就行了!”
他的武功是以拳脚为主,张真人怕他日后遇上使用兵器的高手吃亏,在空手入白刃上下过大功夫训练他,他用手比用兵刃更有把握,并不是对江海潮的轻视。
霍怀玉脑筋实在不太灵光,但对别人的恶意还是好意非常敏感,婴儿见到一个人就能感觉他是不是喜欢自己,靠的就是这种赤子之心,江海潮对他的恶念让他立时紧张起来。加上张真人的脾气并不是那种能忍事的,每次都是让徒弟抢先机主动进攻,甚至不惜经常偷袭来训练徒弟的反应速度。此刻见江海潮一步踏出,暗合剑招,他立即按照平时习惯了的方法出手抢攻起来,出手就是狠招。
江海潮虽然一直防着他,但是他这样说打就打吃了一惊,这一惊还没吃完另一惊就接踵而至,霍怀玉一扑之势竟然刚猛的无法想象,江海潮只觉得耳朵里嗡了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对方的影子也同时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