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呐喊在战无尊身后响起,后者猝然回头,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
原本银色的滔海雪麒枪正一寸寸的变作漆黑之色,每向前递进一寸,枪身便黑了一寸,而四周的时空也随之凝立不动,一切物事如同光影逆流般纷纷回转又凝滞,然后再凝滞再回转。
而停在虚空之中的战无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墨色的长枪一寸寸的递向自己的胸前,然后又一寸寸的穿胸而过,唯一让他感到惊奇的是他居然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楚。
“难道是幻境?”
就在战无尊讶然之时,四周的时空忽的一下拉伸极长,接着又恢复正常,而疼痛也如同涨潮的海水般纷纷流转回自己的神经。
“啊……”
剧烈的疼痛刹那间遍布了战无尊的神经,他临死前唯一映入眼帘的就是银发少年淡漠不惊的面庞。
“怎么会这样?”
战无尊的身躯颓然倒地,此时天地为之一亮,朝阳从东方升了出来。
……
极东,云海交接之间,一个身穿金袍的老者站于波浪之间,对着天地间的那一抹艳阳凝目而视,神态悠远。
他随随便便的立着,周围的波涛却仿似给定住了一般,光滑如镜,不起一丝波澜。
“呵呵,‘噩念真人’好本事,居然能够做到‘定海如镜、止水不波’之境,向来离那成神之界已然不远了。”
云浪尽头,一个身披白袍的老者踏波而来,身形飘逸如云,一步便越过千米之遥,来到金袍老者身旁。
与金袍老者相反,白袍老者步伐掠过之处,水波荡漾,蕴出一层层涟漪。
金袍老者目光一紧,冷哼了一声。
“我看大长老才是好本事,轻易便破了我的‘止水观境’。”
白袍老者呵呵一笑,两道修长的白眉都动了起来,笑言:“真人说笑了,你习练的乃是‘幽冥神君’的‘止心神、通’,当年在青冥神界,‘幽冥神君’可是连‘九念神王’都不放在眼中的一方霸王,他的功法又岂是我等能够相提并论的,假以时日,只怕真人的修为将难以估量。”
金袍老者不置可否,只是淡然问道:“大长老,我的‘噩念罗刹衞’已将斩魔界的诸多精英刺杀过半,就连文天放这样的好手也身受重伤,如何,你的‘换天’计划什么时候实行?”
白袍老者略一沉吟,这才说道:“传闻斩魔诸派之中还有不少隐藏的实力,尤其是‘灵幻岛’与‘铸器宗’,实力隐晦莫测,还需要再仔细观察一番。”
金袍老者顿时眉头一皱,略带不悦的说道:“你我二人为这计划都策划了近二十年,怎么到头来你还是畏手畏脚,一点也没有青冥神界中人的气象,‘灵幻岛’与‘铸器宗’再强,能强过你我二人联手?如今‘红宫’大司马楚雄的势力受到重创,众多高手又在‘红宫’之中受创,威望跌落到了冰点,此时不动手将诸派分而击破更待何时?”
白袍老者听闻金袍老者所言,心中也是微微动容,他想了片刻,咬牙说道:“罢了,终须放手一搏,你便定下时日,你我二人分攻‘灵幻’、‘铸器’二派吧,这两派灭了,斩魔界便是群龙无首,乱成一团了。”
金袍老者点了点头,就欲离去,可就在此时,一朵黑色的云气从极远处飘荡而来,落于他的跟前,复又消散无影。
“不好,战无尊竟然被吴哲给杀了。”
“什么?”
……
“红宫”之内,一片破败景象,西北一角的宫殿全部都给砸成了粉碎。
人流来往之间,不少都是身染血迹,神色狼狈,显然经过了一番激战。
吴哲落于“红宫”之中属于“灵幻岛”的行辕之内,发现任玉剑和陈风笑、移刚正面色苍白的站在院落之中,其中任玉剑的左臂之上还渲染了一层血迹。
“嗯?任师兄,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吴哲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妙,以任玉剑的修为“红宫”之内能伤他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
任玉剑还为回答,一旁的陈风笑便抢着说道:“吴师弟,你去哪里了,‘红宫’之中都快天下大乱了,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诡异的杀手,潜伏进‘红宫’之中,对众派高手进行刺杀,莫说任师兄,就连天下十大高手中的文天放,廖天机都身受重伤。”
吴哲顿时讶然,想不到“噩念真人”所说之事尽皆都是事实。
陈风笑见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还以为他在想什么,便又问道:“吴师弟,你这几日去了哪里?好在你不在‘红宫’之内,要不然,怕是也免不了被人刺杀重伤的下场。”
吴哲却忽的身躯一震,惊声说道:“不好,你我要速速回去,师门只怕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