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决立即从客厅里跑进来,“怎么了?”
乔暖看着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来,心裏陡然生出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她扯开一个笑,“没事,切到手了。”
何决将她的手拉到水龙头下,用清水冲净了伤口,然后去医药箱里找了段纱布将伤口包好。乔暖晃了晃自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食指,无奈地笑了笑,“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切菜都能切到手,我说你没问题吧。”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何决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去做饭。乔暖便学着何决刚刚那样,挑了个小番茄,一边吃一边在何决身旁指点江山。
“你能安静点么,我知道什么时候焯水。”
“我知道你知道啊,我就是想看你会不会不耐烦。”
“……你今年几岁?”
“不大,十二岁而已。”乔暖嘻嘻一笑,在何决抄起铲子作势要打过来的时候,飞快地溜出厨房。
吃中饭的时候,乔暖问起何决填报志愿的事。
“说过了就读W大。”
“你在W大真的是屈才啊何少爷,还是去B市吧。”
“不去。”
乔暖眨了眨眼,“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不过所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不相信你。”
乔暖脸垮下来,“原来我在你心目中这么没信誉。”
“对。所以不用说了,我是不回去B市的。”
乔暖扒了一口饭,“你妈妈……”
“我会跟她说,你不用担心。”
乔暖没再说什么,埋头默默地开始吃饭。
她不禁想到了过年时何妈妈坚决的态度,果然是母子,性格都是一样的固执。但这件事,总得有一方妥协。在乔暖看来,他们两人都不是会妥协的人,她不认为何决真的会去和何妈妈商议,最可能的做法就是先斩后奏。
睡觉之前,乔暖把何决之前拿回家的填报志愿的参考书拿出来,翻到B大和Q大的招生细则,将适合何决的专业都认真地划了出来。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她将做了记号的那几页摊开,放在餐桌上。虽然知道何决肯定不会去看,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刚刚一到公司,乔暖就被前台叫住,“乔小姐,有你的快递。”
乔暖道了声谢谢,接过看起来有些厚的快递,好奇地去看寄件栏的信息。然而那里并没有填任何地址信息,只留了名字和电话号码。
乔暖走到自己座位坐下,将纸袋快速地撕开。撕开之后裏面还有一个牛皮纸袋,鼓鼓囊囊的。
乔暖将牛皮纸袋打开,拿出裏面的东西,然后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僵在当场,血液逆流,心脏如擂鼓一般剧烈地跳动。
她飞快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边,立即用颤抖地手继续往下翻。
每一张,每一张都是拍的她和何决在一起的照片。有他们一起逛夜市的,有她窝在何决怀里看电视的,有他们在阳台上接吻的……这厚厚的一叠照片,除了个别几张光线不好照得有些模糊,每一张的角度都是绝佳,而且时间跨度很大,最早的一张是她和何决搬家第一天,她跌在何决身上的场景,而最晚的一张……就在前天。
也就是说,这三年来,一直有人在监视着她和何决的一举一动,拍下了每一张暧昧的照片。寄件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答案不言自明。
乔暖顿时觉得脊背发凉,好像四周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无论她怎么狡辩挣扎,都插翅难逃。
在这叠照片的最后,附了一张A4的纸。
乔暖深吸一口气,将它打开。
“离开何决,否则后果自负。”
不敢再看第二眼,乔暖立即把东西一股脑儿地塞回纸袋里,锁进抽屉,然后飞快地奔向洗手间。
她接了一捧冷水,洗了一把脸,抬眼看着镜子里苍白得吓人的脸。
……后果自负。
她知道发出这封威胁信的那个女人绝对不是虚张声势,如果她不离开何决,她一定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哪怕为此何决的名誉也跟着遭受损害,也在所不惜。
——不,何决不会遭受任何损害。因为她会被包装成主动勾引的那一个,而何决不过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