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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惜可以无视她们的嘲笑,但她们拿爸爸开玩笑,无疑是在挑衅她的底线。
她敛起了云淡风轻的表情,神色骤然变得强势:“上千万拍回来一幅假油画,还打算送给外婆,我毁掉它不让它继续丢人现眼,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么?”
“假油画?”慕婉婉听她强势的反问,心下咯噔一沉。
这幅画她的确不是真购于瑞士拍卖行,而是在拍卖行外的一处地下交易行所购。
对方当时信誓旦旦这是真迹,而且还给了她正规拍卖行的发票。
事后她赶着回国照顾慕洪旭,便没有时间再去验证。
但宁惜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是赝品?她肯定是在虚张声势。
刚才替慕婉婉辩白的贵女也紧跟着冷笑道:“宁惜小姐对油画也有见识?真是厉害!可你专业不是建筑么?”
“惜小姐,我知道婉婉说话不中听,得罪了您,您别往心里去,我代她给您赔罪,但这画是通过正规拍卖行拍回来的,有专家鉴定,绝对是正品。”
梁思筠本就不想惹事,听到宁惜还给慕婉婉扣帽子,马上就着急了。
花了一千万买假油画说得好听是不小心被人骗了,说得难听就是不懂分辨,被别人当肥羊宰,更阴谋论一点,那就是随便买个假的回来谎称真迹糊弄慕老太太。
哪一样她们母女都承受不起!
梁思筠的退让反而更显得宁惜在“指鹿为马”,那些表面对宁惜恭敬,背地里嫌弃宁惜身份突然转变的名媛们,顿时更加气愤了。
宁惜也没有恼怒,不疾不徐地解释:“市场上一般流传的假画都是采用打印技术,但这幅画不是,是手绘临摹赝品,而且和真品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所以在鉴别方面增加了一定的难度……”
“既然有难度,那你怎么能确定这就是赝品?”
“因为19世纪不像现在商品发达,油画家为了长久保存油画,会在颜料完全干涸之后,涂上一层上光油,不同的画家一般用的配方不一样,我曾有幸见过莫利斯安大师其他油画作品,他采用的上光油是他自己特制的,味道独特持久,呈淡淡的松香,而这幅画松香不纯,夹杂一股很浅的油漆味,很可能是后来手绘者伪造的。”
不懂油画的人听着满头雾水,都过了上百年了,还能凭什么上光油的气味来确定真假?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谁了。
慕婉婉的脸色却不免有些泛白。
她自然也知道上光油对油画的作用,只是她说什么都不相信这是赝品。
“你说油漆味就油漆味么?我怎么没有闻到,简直跟编故事一样精彩!我都快要佩服你的想象力了……”
“那不如大家都去闻闻?”梁思筠突然弱弱地提议,她相信慕婉婉买回来的一定是真品。
慕老太太看了这么久的戏,蹙了蹙眉:“现在油画上有一层红酒,酒香很浓,盖过了其他的味道,单纯闻是闻不出来了。”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先拿红酒破坏原来的气味,再来诓大家说什么油漆味,我刚才只闻到了梨花木的清香,什么油漆乱七八糟的……”
“我相信我太太说的是真的。”听着窃窃的议论声,战封爵骤然拔高了声调,气压全开,完全的护妻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