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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泪也就只那么一滴泪。

乔娜只允许自己再为他流一滴泪，之后大路两旁各走一边吧。

她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可能有些残忍，但是她得活，她得安安静静的继续生活下去，只有把那条路掐灭了，他们才能彻彻底底的断个干净。

方邵华听罢瞳孔猛地缩起，一口牙齿咬合着，似乎能崩断。他抱着乔娜的双臂收得死紧，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别想，我不会答应的，一个字都不会答应！”

乔娜觉得好笑，眨了眨眼睛，眨掉那满眼细碎的星光，双手用力的，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用尽全力。

两个人仿佛展开一场拉锯战，沉默弥漫，却各自较劲。直到乔娜猛地抬起手肘，狠狠往后一击，趁着方邵华弯腰的瞬间，挣脱他的双手。

“砰”的一声关上门，乔娜倚在门上轻轻扯了下嘴角，仿佛在表示最后赢的那个人，总是她不是？

她无所谓的抹掉眼角的东西，走进浴室洗澡，洗着洗着，抓起莲蓬头用力的冲向自己的身体，像是要清洗个干净。

有句话说得好：活着的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他方邵华心里永远就那么一个卫柔伊，卫柔伊活着的时候，她争不过，何谈卫柔伊已经死了。

那就像一场看不到头的长途跋涉，每一步都太过艰难。她已经三十一岁了，女人最美好的芳华已经过去，她再耗不起，哪怕一年半载。

他们之间的故事，从来不那么震撼人心，也不那么撕心裂肺，却叫人痛入骨髓，痛入骨髓却又一个字无法说出。

方邵华这一夜都没走，也没上车，就那么倚在车子上，静静的待了一夜，巴黎的秋天是一种绵绵的冷，不那么锋利，却丝丝渗入你骨髓里，伤筋动骨。一夜的寒露将他浑身打湿，那般狼狈。

乔娜知道他在外面，她就是没出去，直到许久之后，门口一声汽车打动的声音，徐徐开走，她才缓缓闭上眼睛。

方邵华觉得吧，原来有那么一条路，生生被老天砸下来一块石头，从此无路可走。

钱风给他出鬼主意：“邵邵，去抢啊，我老婆就是抢回来的，那是你女人，你儿子，凭什么让给别人，赶紧抢回来再说！”

周晓彤一个巴掌就扇过去，钱风立刻乖乖舔着脸，做小狗状。

方邵华扯了扯眼角，这个主意也许对周晓彤有用，但是乔娜，她太自主也太过决绝，此刻恐怕就算你拿把刀子戳在自己心口，去演一出苦肉计都毫无用处。

他倒是想呢，有用吗？

方邵华笑，又去了酒吧，他在酒吧里喝酒，在酒精里做梦，梦得颠三倒四，似乎十三年前那场荒唐又再次浮现在他面前。

那间斑斓的酒吧，那个神秘的房间，那个哭泣的少女，那种甘美到极致的芬芳。

过了一会儿又晃到一年多前，同样是酒吧，同样的喧闹，吧台旁的高脚凳上，坐着那么女人，一身红色的套装，一头黑色的长发，还带着气泡的酒徐徐递到唇边。

她红唇轻勾，点燃一支爱喜，哼笑了一声，美眸暧昧不明，手指拉着他的领带道：“怎么，方少踢走了一个，准备用自己来赔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