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的另一侧,古羽此时的右拳不停地握紧又张开,似乎是在心中酝酿着什么。
古凡正在猜测,古羽却已经开口说道:“他澹台骜身边几个护衞有什么用?也就只配欺负欺负我的弟弟。对上我,我一个照面就能让他趴下……”古羽恨恨地咬牙道:“小弟,你放心,大不了我这半个月不去禁军训练了,天天守在倾天侯府门前,他澹台骜只要一出门,我就上去帮你狠揍他一顿,他只会伤得比你重,不会比你轻的!”
“这……”古凡怔怔的望着古羽。对于澹台骜,古云心中是有印象的,那是倾天侯澹台无尊的第三个儿子,在澹台家族排行老四,在澹台家中并不是太杰出的人才,却是个欺软怕硬,好大喜功的无赖,虽说如此,但他毕竟也是倾天侯府的人,在侯府门前将澹台家的士子打成重伤,怕就算是他古云出面,此事怕也无法善终吧。
澹台家族在北斗王朝势力根深蒂固,是几百年传承下来的贵族,可谓家学源远。这一类的王侯,虽然看不起慕容世家这样的文臣世家,但是最是瞧不起的,还是平原侯这类从军伍中,一步步爬上来的王侯。视之为贱种。
在天京城,像平原侯这类的侯爵,因为曾经都是平头百姓,并不是血统的高贵,而普遍被称为黔首侯,团聚在古家周围形成第三股势力。
尽管同为军中权要,但平原侯党与澹台家族从来都不是一条路上的。两者互不交往,彼此淡漠。
澹台骜出身显赫,受家族的影响,自然对于古羽,古凡极为瞧不起,又充满敌意,所以平常难免仗着自己武学高明,对古凡拳脚相加。
一股暖流,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在今世古凡心中激荡。
这个小孩子,还是这么鲁莽而做事不计后果啊……
据他所知,在‘前世’,天京城中,只要是欺负过古凡的人,无一例外,统统被古羽痛揍一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古羽几乎得罪了整个天京城的贵族王公,一些世家因为平原侯的威势敢怒不敢言,而澹台家族则是整个都被得罪了。尽管如此,古羽却从不在乎。
古凡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古羽看到自己的弟弟表情淡漠,心中也有一些不悦,干脆挑起车帘,看着车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两位,平原侯府到了!”车夫吆喝了一声,古凡便跟着古羽下了马车。
古羽下了车,却微微皱起了眉头,若是平时,他们下车,必然会有下人上前问安,然后领他们回各自的厢房,但是这一次却没有,而且整个平原侯府竟然都仿佛混乱不堪,连门口的侍衞都不见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古羽大步走进平原侯府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原本放在门厅之前的一大块翡翠屏风被砸得粉碎,散落在地面上,两侧的几间厢房门板被拆了下来,厢房里残破的桌椅散落在地面上……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古羽大声喊道:“许伯,许伯你怎么管家的!”
“大少爷……我,我在这……”仿佛是应了古羽的声音,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从走廊的一侧走了过来,他走得极慢,一条左腿似乎还受了伤,一瘸一拐地拖在后面。
“许伯,到底怎么回事?”古羽第一眼看到的,是许伯左边面颊上高高隆起的肿块,青一块紫一块,仿佛把他原本消瘦的脸撑胖了似的。
“回大少爷……”许伯艰难地对古羽行了一个礼,开口说道:“差不多是半个时辰以前,澹台家的士子跟几位其他侯府的士子带了一百多个护衞,闯了进来,说是来说大少爷和二少爷‘叙旧’的。”
“叙旧?”古羽皱了皱眉头,显然品出了来者不善的味道。
“侍衞不敢拦这些小侯爷,就只能任由他们进来,先是一间厢房一间厢房地找,一边找还一边砸器皿和家具……”许伯叹气道:“小人上去阻拦了几句,就被他们狠狠地按在地上一顿揍,其他下人看不过去,上来帮忙,他们干脆把来帮忙的家丁都打了一顿。”
“什么!”古羽此时已经怒火中烧了。
“夫人看他们不过,出来赶他们走,那澹台家的士子竟有恃无恐,还将夫人推倒在地上,夫人闪了腰,正在内屋里休息……”许伯见古羽动怒,急忙低下头,小声说道。“夫人怕大少爷冲动,根本不许小人告诉大少爷!”
古羽的眼中已经闪烁了杀机,冷然问道:“许伯,我问你,那澹台家的士子,可是倾天侯府的澹台骜?”
“正是正是……”许伯忙不迭点头道。“倾天侯府三子,澹台骜。”
片刻,古羽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澹台骜带人殴打古凡,被古羽半路杀出,救下古凡,还一脚将澹台骜蹬翻在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澹台骜回去之后纠结狐朋狗党到平原侯府来找古羽寻仇,找不到人就在平原侯府里大肆破坏,欺压下人撒气,还打伤了母亲钰珏夫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