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凡被钰珏夫人这样一说,心裏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急忙道:“在西南顺天军,关昊天一直都很照顾我,军中也很多派系里的人,所以比较轻松。”
“轻松吗?”钰珏夫人轻叹一声,说道:“在临沧城对付三十万的紫离蛮族很轻松吗?”
“母亲……你都知道了?”古凡停顿了一下,淡淡地说道:“与父亲经历的那些九死一生相比,确实是很轻松了。”
“哎……”钰珏夫人看了看门外,转过头对古凡说道:“你知道吗?凡儿,我不喜欢云那样的父亲!”
古凡在听到这句话时,几乎是从灵魂层面上战栗了一下,险些从椅子上跌倒下去,“为什么?”
“我知道他是为了家族,为了羽儿和你在前线沙场奋不顾身地拼杀,可是她每次一上战场都了无音讯,直到他凯旋回来,我才知道他是生是死……”说到这裏,钰珏夫人取出手帕擦了擦眼角说道:“我知道他在前线压力会很大,可难道连给家里写一封信的功夫都没有吗?经常,我在夜里做噩梦,梦到你们的父亲……遭遇不测,那种忐忑和恐惧,我又能够向谁去诉说?”
“呃……”古凡似乎想争辩什么,喉咙里却如同塞着一只棉球,吞吐不下,说不出一个字来。
“凡儿,你知道吗?我宁愿他不是一个南征北战的将军,而是一个喜欢诗词歌赋的文人,这样至少他可以陪在我们的身边,我也不用总是这样担惊受怕了。”钰珏夫人低下头,似乎知道自己失态了,对古凡说道:“去你哥哥房里看看吧,他前几天就念叨着想你呢。”
“嗯,母亲,我先过去了。”古凡站起身,对着钰珏夫人行了一个礼,快步走了出去,离开钰珏夫人的房间数十步远,古凡这才停止脚步,定了定神,似乎是在回味刚才钰珏夫人的一番话,随后长叹了一声,转过身看着钰珏夫人房间的方向道:“简钰,欠你的债,我这一世一定会弥补回来的。”古凡说完,转过身朝古羽的房间走去。
古凡绕过一座假山水榭,穿过自己当初练习五行拳的那一片开阔地,便来到了古羽的房间内,古凡在门前敲了半天,没有人答应,便推门进去,刚进门便感觉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古凡急忙掩鼻,朝前走了几步,只见一个男子赤条条地躺在床上,烂醉如泥。
那面容不是古羽又是何人?古凡见状,微微皱起眉头,他之前从不记得古羽有酗酒的癖好,可房间里这么刺鼻的酒味,以及古羽那如雷的酒酣,都是长期酗酒造成的。
古凡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古羽的床边,推了推他,喊道:“羽,醒醒!我回来了。”古凡见古羽竟然毫无反应,又伸出手拍了拍他因为酒醉而发红的面颊,喊道:“我是古凡,我回来了!”
陡然,古羽的左手一动,竟然对着身边的古凡猛然挥出一拳,古凡大吃一惊,他如何也想不到古羽竟然会对自己动手,好在他实战经验丰富,一个闪身,便躲开了那一拳,古羽一拳轰在床框上,顿时将床榻的一角劈成了碎末。
古凡正在疑惑古羽出手袭击自己的原因,只听见倒在床榻上的古羽操着醉汉的口音,嘟嘟囔囔道:“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澹台若邪就可以……”
“又是澹台若邪!”古凡在听到那四个字时,心裏猛然一震,看向门外的眼神已经带着了一丝可怖的杀气,“你不要逼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