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裏是京畿重地,宗派人士是根本不敢涉足的,那究竟是谁打上了古凡的主意?又究竟是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兵部衙门重地来对平原侯府的次子下手?
只见“嗖”地一声轻响,古凡面前的景物骤然扭曲,一道人影竟然从夹缝之中如闲庭信步那般走了出来。就在那人走出裂缝的瞬间,古凡几乎是惊得叫出声来:“澹台若邪!”
古凡前世见过澹台若邪,所以和当初的星傲尘那样,能够认得出他大致的模样,在古凡前世的记忆里,澹台若邪是中年封侯,面容虽然刚毅,眼神却是鬼祟,给人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但是面前的这个青年北宿侯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气象。
只见那名青年穿着一身紫色的窄袖高领华服,头戴紫金冠,用一根玉簪插着,腰间束着明黄色缎带,上绣龙纹仙鹤,显然是御赐之物,否则就是僭越,即便是军侯都要问罪受罚。再看他眉目清晰,如工笔刀刻,嘴唇紧闭,鼻梁略高,额头似方似圆,天庭饱满,整个人尽显股尊荣华贵的气度,这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却是他的眼神,完全没有统御千军万马的将帅那种淡然镇静,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神态,这一点上星傲尘都比澹台若邪要高明,澹台若邪身上取而代之的是,散发出来的戾气,甚至可以说是霸气,倘若去掉这一点,北宿侯澹台若邪相貌俊美,武道卓越,当真是一位军中的青年翘楚。
“哦?”澹台若邪似乎因为古凡认出了自己而略显讶异,但立刻昂起下颌,桀骜道:“你既然认得本座,那为什么还不跪下!”
不怒而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声音一落,古凡突然感觉一轮耀眼的炽星出现在了感知中,与柔和的星光不同,那一股至阳至刚,仿佛赤日一般的霸烈气息,无边无际,从前方喷薄而出,幅射万方。
“轰隆!”
“澹台若邪……他居然在这裏等我!”古凡一下子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化成了一座座崇山峻岭,覆压在自已身上。这种感觉连萧亟天的威压都无法做到,这种威压就仿佛是万千山脉从天而降,要生生把自已镇压一样。
兵部衙门又不是天京城的大街,根本不是普通人想来就能来的,此时兵部衙门院内除了古凡与突然出现的澹台若邪,空空荡荡,再没有第三个人。
“大胆古凡!你一个小小的将军,见了本座为什么不下跪行礼!”澹台若邪见古凡竟然没有被自己的威压吓到,顿时暴喝一声,周围空间的威压骤然提升一倍,古凡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打颤,连周身的骨架都在这一声暴喝之中微微颤动,似乎是要崩裂开来,但古凡用力咬住牙齿,运转起身体里八阵灵石,将侵入身体的威压缓缓地阻挡了回去,即便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古凡的脊柱也没有弯曲半分,就在这时,“轰”地一声巨响,古凡与澹台若邪中间隔着的一座假山从中间崩裂成无数的碎石激飞到数尺高的天空,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怎么不说话了?很惊讶吗?”澹台若邪的眼神,深邃明亮,高高在上,睥睨着面前的古凡。星杰强者磅礴的力量,如同汪洋大海一样,在这股力量面前,古凡的努力就如同一只蚍蜉,徒劳的挣扎。
古凡看着澹台若邪的脸,身体依旧直立着,没有弯下去半寸,嘴角扯动了一下,似乎是拼力挤出了一丝笑容,随后诡异地干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那诡异的笑声在空旷的庭院里显得无比刺耳。
“你笑什么?你难道愚蠢到连局面都分不清楚吗?”澹台若邪对于古凡诡异的笑声报之以冷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