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宿侯澹台若邪看着面前正要发飙的太子星震轩,眼神微微眯起,顿时一股星尊阶强者的威压猛地席卷整个太子府,一时间,到处都是杯盘琉璃摔裂破碎的声音,甚至连屋顶上的瓦片都像受到惊讶之人的牙齿那般打起颤来。
太子星震轩不过区区星魂阶的修为,哪里经得住这般惊吓,顿时像是呆住了一般看着澹台若邪,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星尊阶强者的威压,竟可怕如此,若不是澹台若邪故意收敛,恐怕现在整个太子府的人都要被这威压生生震死了。
澹台若邪走到太子星震轩的面前,猛地伸出手来,将面前的桌子掀翻了,顿时精致的茶点沾上泥土,落了一地。
“哼,红菱,绿萼……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女人!身家性命,都不想要了吗?皇位也想拱手让人了吗?”此时的澹台若邪几乎是怒极反笑,甚至让人感觉有些不寒而栗了,好在他一开始说话的时候,威压就已自动将整个水榭的声音传递封锁了进来,所以即便他刚才与星震轩说话的时候动静很大,依旧没有丝毫的声音传出来。
一切就好像是一幕无声的默片,只见先前还嚣张跋扈的太子星震轩不知听到了什么,竟是睁大了眼睛,愣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彗星冲北斗,陛下已经病倒一整天了……”北宿侯澹台若邪解释道。
“怎么可能,父皇是星尊强者,怎么可能会病倒?”太子星震轩自己都不能相信,像他这样的星阶武者,平时都已是百病不生了,像耀武星皇这样的星尊阶强者,居然会一病不起。
澹台若邪看了看水榭外微波粼粼的湖面,继续说道:“正因为陛下是星尊阶强者,与星域的联系远比你这般的星魂武者要强得多,所以彗星冲北斗,陛下的命星遭到了影响,才会一病不起。而且……陛下也许挨不过三日之后的千秋节了。”
这千秋节是每年的三月十八,乃是太祖北斗星皇的生日,被后继者命名为“千秋节”,即“千秋万代,祈寿永昌”的意思,既是纪念这位文治武功的开朝太祖,也是祈祷社稷江山福祉的节日。这是北斗王朝上上下下流传了五百多年,届时各大城市都会热闹非凡,不仅天京城会上灯,即便是远在东北的沈阳,西北的伊犁,东南的金陵,西南的大理都要上灯结彩,以示普天同庆,可以说是朝中除了屠苏节以外最热闹的节日了,即便是龙元节也不如千秋节来得热闹。
“这么急?此事可可靠吗?怎么宫内我的眼线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听得澹台若邪这样说,太子星震轩毕竟也不仅仅就是一个沉溺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立刻回过神来,一扫之前亵慢的态度,毕恭毕敬地对着澹台若邪问道。
“如何能不可靠?所有的太医都亲口说‘陛下药石不灵,我等无力回天’,这能是假的吗?若是陛下死了,这些太医可都是要问斩的!”北宿侯澹台若邪冷笑道:“宫内的人是不可能把消息带出来的,一是没有人敢这么做,二是,想要这么做的人都死了!本侯怎么知道他们是给你报信还是给星傲尘他们报信去了?”
听得澹台若邪这样说,星震轩不禁微微一凛,觉得背脊心一阵发凉,然后又开口问道:“若邪,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此时他对澹台若邪说话的态度已是比之前恭敬了不知道多少倍,他明白,现在自己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甭管他是稻草还是芦苇,都是可以救他命的,既是有求于澹台若邪,那也只好任他摆布了。
澹台若邪见星震轩的神态已经严肃了许多,这才缓缓开口道:“太子殿下,陛下对立你为太子,似有悔意!”
“什么!?”这句话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在星震轩的头顶炸响开来,他竟是脸色一白,险些在坐垫上跌坐下来,口中喃喃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啊!当初刘茂才那个死人妖,父皇是为了保我,还将他赐死了啊!怎么可能父皇想废掉我?那他当时就动手,岂不是更加顺理成章?”
澹台若邪看着面前的星震轩,就仿佛是看着一只即将被宰杀的羔羊一般,徐徐说道:“陛下就是为赐死刘茂才之事,才后悔的。当时陛下与大内总管魏贤进的话,我的人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星震轩听到澹台若邪这样说,立刻就像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那般,猛地跳了起来,拽住澹台若邪的袖子追问道:“说什么了?父皇他都说什么了?”
澹台若邪看了看星震轩然后说道:“陛下怀疑你的为君之量,顾忌你与古家那贱种的仇隙会引起朝中的分裂!还有如今的你我已是大不如前了……”说到这裏,他有些惆怅道:“你当初立为太子时,我还不曾封侯,但却在对外战争中连战连捷,未尝一败,风头一时无二,而你也是聪慧过人,正值年少,也没有什么不良的风评……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古家那贱种横空出世,处处于我做对,抢尽了风头,你在东北之时,也有些放纵自己,民间因为从东北传来的话本,对你的评价也很恶劣……总之……都是古家那贱种害得!星皇陛下似乎也不曾想到,那贱种崛起得竟是如此之快……所以他册封那家伙做异武侯的时候,才会一拖再拖……”
星震轩闻言,一簇剑眉已是扭成了麻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睁开眼对澹台若邪说道:“若邪,那父皇的意思是?”
澹台若邪在星震轩对面的精竹凉席上,徐徐坐了下来,双手抱肩道:“陛下似乎更倾向于星傲尘,但是也不排除其他皇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