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醒来,陌天歌只觉得头疼欲裂。撑起身来,屋内一片黑暗,她有些茫然地揉着头。奇怪,怎么睡着了?
坐起身,运功修炼了一个小周天,头才不疼了,她也慢慢想起睡着之前发生的事——不对,应该是醉倒之前。
真是丢人,没喝过酒还学人家借酒浇愁,最糟糕的是,醉了以后居然那么失态!
她呻|吟着倒回去,幸好当时只有一个秦师兄,没什么人瞧见——秦师兄!她慌忙坐起身,摸了摸身上,还好,衣裳是完整的,通灵玉佩也还在。舒出一口气,心中却有些懊悔。不大记得醉倒之前的事,模模糊糊只记得秦羲告诉她放下执念,才能在修仙路上走下去,可她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想了好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干脆置之不理。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是,她得警告自己,不能再这样放松警惕。还好秦羲没有对她做什么,否则,毫无知觉任人宰割,换个人说不定她的秘密就被揭发出来了。
这样想定,她下床梳洗,从干坤袋里取出几枚月光石丢到床上,屋内顿时大亮。
衣衫虽然完好,却皱巴巴的,闻起来还有一股酒味。陌天歌皱皱眉,走到墙角的洗脸架,脱下外衣擦了擦。等到酒味都散了,才取了新衣穿上。
正要解了头发重梳一遍,忽然看到上面嵌着的铜镜里自己的影子,她定住了。想了想,执起梳子,将头发打散,仔细地分边,然后盘成发髻。在这中间,因为手法生疏,好几次梳歪了。等到梳完了,她不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几乎有十年没有做过女子打扮,连发髻也不会梳了,镜子里这个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便又重新打散,仍旧梳成一个普通的道髻。
只是,镜子里这张脸,作为男子还是太过眉清目秀了。
思考了一会儿,她从干坤袋中翻翻找找,找出几样东西。用先黑色的长条块将眉毛仔细加粗了一层,再从一个玉瓶里倒出灰色粉状物,在鼻翼、眼角、下颔各处抹上一些。
现在再看镜子里的人,棱角分明了些,眉毛也粗了点,看起来像个男人了。又仔细地抹掉一些痕迹,才将东西收起来。这两件东西,其实是炼器材料,不过反正没毒,拿来抹脸也没事。重要的是,眼看筑基丹就在眼前,要更小心一点。
做完这一切,回到床边,陌天歌从怀中取出干坤袋,整理了一番,便盘坐下来修炼。
这次试练,其实她得了许多东西。光是妖兽尸体,已经是一笔很大的财富,还有丹药、灵器、和各种材料,单单灵石,合起来就有上千块。回来清点之后,陌天歌心中颇为纠结,辛苦数年,还不如杀几个人收获多——幸好她及时压下心中不平之念,这暴戾的念头若是不管,将来引她入魔可就糟糕了。
不知不觉,数个时辰过去,外面天色亮了。
陌天歌收了灵气,跳下床再整理了一遍装束,开门走出去。
厅外,秦羲坐在他的老位置上画符,听到声音,头也没抬:“叶师弟,你终于起来了。”
想到昨天,陌天歌有些不自在,看他神色并无异常,才放下心,说道:“怎么了?”
“领筑基丹啊。”秦羲收了纸笔,一转过头,愣了一下。
这反应让陌天歌有些紧张,难道她脸上修饰得太明显?
好一会儿,秦羲才摇摇头:“我真是糊涂了,总觉得你今日有些不一样,但又看不出哪里不一样。”
闻言,陌天歌稍稍放心,干巴巴地笑:“哪有?不是领筑基丹么?我们走吧!”
秦羲点点头,两人一起向外走。
走在后面,陌天歌悄悄抹了一把汗。
原来这个屋子里,他们总是四人一起行动,如今,徐靖之不在了,柳一刀又因为伤重留在北峰由筑基前辈们治伤,这屋里一下子冷清了很多——若不是如此,秦羲也未必会与她这么亲近,只因其他人都不在了,他们除了彼此无人说话。
云雾山的南峰依然跟以前一样,晨光微晞,清风拂面,可昔日同游的人,却少了两个。陌天歌轻轻叹息一声。
走到执事堂,已经排了好些人,两人规规矩矩地在外面等候。
不久,轮到陌天歌,她走进去,交上自己的令牌,经验证无误后又在另一块玉简上留下灵气印记,才慎重地从执事于师叔手里接过一个玉瓶,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毫不夸张地说,这可是炼气弟子的命根,其他拿到筑基丹的弟子无不是欣喜若狂,她还算镇定的。
待秦羲也领了筑基丹,两人又一同回去。
“秦师兄,你炼气圆满也有些时候了吧?要立刻闭关吗?”
“应该。师弟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