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天歌知道,外面守着很多筑基修士,不过,她懒得去管。就算去管,她又能做什么?一个炼气弟子,如何斗得过这么多筑基修士?反正……没有援兵,她与二叔没命是迟早的事。
外面“轰隆”一声巨响,陌天歌回过神来,取出青木剑,决意叔侄二人共赴黄泉,免得落在他们手里,还要受一番折磨。
可就在她挥剑的时候,手忽地一麻,握不住剑,呛然落地。然后是一个熟悉的嗓音:“你这是作甚?”
陌天歌抬头,顿时怔了:“你……”
跨进门来的秦羲却是微微皱起眉头:“莫非你要自尽?”
陌天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秦师兄?”
秦羲没再说什么,走近来握住叶江的手腕,输入一道灵气探查伤势。
这一探,他的眉头蹙了起来,随后从干坤袋中取出一个玉盒,打开来,裏面是一株苍翠欲滴的灵草。他摘下其中一片叶子,塞进叶江嘴裏,又结了个手印,一团火亮的光芒与叶子一同被送进叶江体内。
他的动作很快,做完了这些,陌天歌才反应过来:“秦……秦师兄?你怎么在此?你给我二叔吃的什么?”
秦羲仍在给叶江输入灵气,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别担心,这是暂时延命的方法,你二叔伤得太重了,我只能让他清醒一会儿。”
“这……”陌天歌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眼下这情形完全超出她的预料,她脑中有一堆的疑问,却一时问不出来。而且,她觉得眼前的秦羲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好像在他面前,自己很渺小似的。这么说……
“秦师兄,你筑基成功了?”
秦羲没有回答,仍是专注地给叶江输入灵气。
看他的行为,确实不像对二叔不利,陌天歌想了想,冲到门口,却见门外空空如也,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
她惊讶无比,便是他筑基成功,又怎么可能斗得过那十几位筑基修士?而且,他又是如何过来的?
陌天歌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这到底怎么回事?
还没问出口,叶江此时呻|吟了一声,似乎醒来了。
陌天歌见状,连忙冲回去:“二叔!”
叶江艰难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景象,最终把目光定在秦羲身上:“你是……”
秦羲温言道:“我姓秦。”
叶江一震,眼中瞬间绽出狂喜:“你……你就是……”
秦羲微微一笑,说道:“我是秦家的人,正好收到讯息赶来。”
听到这确定的答案,叶江倒是平静了,他闭了闭眼,喘息着抓住秦羲的手:“总算……总算来得及……”
秦羲却抬了抬手,制止了他:“莫激动。你这伤,我治不了,眼下只能让你回光返照,若有什么话,请尽快交待。”
这句话,令叶江眼中黯淡了一下,但又很快露出微笑。他早知自己是活不成的,这下小天有救了!
“二叔……”虽然知道二叔性命不久,可眼睁睁看着,却仍然令她心如刀割,陌天歌抬起头,望着秦羲,急切道:“秦师兄,你有办法的是不是?能不能让我二叔活下去……”
叶江却伸出手,阻止了她的话,笑着说道:“小天……别难过,总有这么……这么一天的。”
陌天歌岂不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只是,她真的不能……
叶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小天,你……先到外面去,等一下再……进来。”
陌天歌擦掉脸上的泪,不明白:“二叔,我……”
“听话,”叶江注视着她,目光坚持,“就一会儿……”
她犹豫着,秦羲开了口:“叶师弟,我在这裏,你只管放心。”
陌天歌在他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最终在二叔的坚持下点了点头。二叔一定有他的道理,她想,还是听二叔的话吧,以后……也许就没机会了。
陌天歌走出屋子,秦羲看到叶江的眼神,心中明白,一挥手,两人周围出现了一个隔音结界。
他道:“叶道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叶江注视着眼前看来只有二十出头的青年,似乎在审度:“不敢担前辈……一句……道友,我想,前辈……应该就是……守静真人吧?”
秦羲垂下目光,不动声色地问:“你如何得知?”
叶江喘了口气,仍是笑着:“我虽……修为不……不及前辈,却也……有些阅历……前辈将……将修为压到……筑基,手段却……却是结丹前辈……才有的……”
看他说得如此艰难,秦羲又往他经脉里输入一点灵气,说道:“令兄乃我患难之交,你既是他亲弟,就不必称我前辈了。”
听得这句话,叶江稍稍放松了一些,却仍然没有改过称呼:“这么说……前辈并不介意……介意当年之事?”
秦羲只是笑笑:“你的想法,我能明白。何况,我岂会与小辈计较这些微末小事。”
得到肯定,叶江放了心。他闭上眼,喘息了一会儿,平顺过来,才又再度开口:“请恕……晚辈无礼……前辈是否对……对小天颇有好感?”
他这句话出口,秦羲目光中便含了一丝锐意,却仍稳稳道:“这话何意?”
叶江岂不知他微有怒意,却并不慌张,仍是慢慢说道:“前辈莫要……莫要误会,晚辈所说……好感,并非情爱之……之念,而是前辈似乎……似乎不愿让……小天知道身份,晚辈……可以感觉到……前辈对小天……另眼相看……”
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叶江又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