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的脸色很难看。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收敛了起来。双手环胸，直接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劳资就是不合作，你又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于小波看着他，晃了晃手机。“这里面的视频是你拍的？”王平抬了抬下巴。“我手机里的视频多了去了，还有一些哼嗯动作片的视频呢，我怎么知道你问的是哪个视频呢。”于小波点开了那个火光冲天的视频。“这个视频，是你拍的吧？”王平看也不看，不过视频播放了，大火熊熊燃烧时的劈啪声，还有哭叫声。王平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动容。“哦，你们说是是这个啊，这个是我拍的啊，怎么了，有问题吗，是不是觉得我拍摄的技术还不错，嗯，我自己觉得也挺好的。”说着，他低了低眼皮，手指点头手机屏幕，那两个孩子火光中绝望的两张小脸上。他一边点头，一边抬手斜眼看着龙傲天和于小波两个人笑。笑得很是得意。“看看，我连他们脸上的表都拍得很清楚吧，怎么样，灾难片看过吧，我倒是真心觉得他们脸上的这表情，要比灾难片里的那些人的表情好看得太多了，知道不，灾难片里，那叫演技，而我拍的这种叫做真实。”于小波深呼吸。如果不是顾及着自己警察的身份，他现在真的是很想要一拳头直接填在王平的脸上。“你当时距离这里很近吧？”王平点头。笑，很欠抽的那种笑。“是啊，非常近，你看到没，这两个孩子的手不是伸出来了吗，听到他们在喊救命呢吧，知道不，他们其实就是在喊我，想让我救他们啊。”于小波的胸膛沉沉地起伏了几下。“那你为什么不救？”王平奇怪地眨巴着眼睛。声音里也带着浓重的不解。“我为什么要救啊，还是说我不救他们，我就犯法了？”说着，王平笑着。目光从于小波的脸上，移到了龙傲天的脸上，然后又从龙傲天的脸上转移到了于小波的脸上。“而且，我救了他们，能有什么好处，发张好人卡给我？”“别说，没有好人卡拿，就算是真的有好人卡拿，我也不会要啊，那有个屁用啊，还是说那玩意儿还能卖钱不成？”“你们知道这视频不，知道我卖了几家了吗，人家给我的可是钱啊，人民币知道不，哈哈哈，这么好的一个赚钱机会，如果放弃了，我岂不是傻了。”“你们看我像是一个傻子吗？”于小波现在眼底里的怒意，简直都要扑行而出了。不过他还是强自压下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人性呢？”王平挑眉。依就是将两条眉毛挑得高高。听到了这话，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可笑的事儿一样。“人性，人性那东西值几个钱啊。”“而且难道你不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做好人，一向都得不到好报吗？”“你看看，那些为了救溺水的人而死的，他们是好人吧，可是你看到没，他们死后他们的家人过得又是什么日子？”“呵呵，你们说可笑不，我看报道，有人被救下来，看到救自己的人死了，居然都没有去看看人家家人，记者采访，他们说了，他们又没有求着人家去救，所以死了活该。”“所以啊，这就是事实，这就是现实，既然好人没有好报，我干嘛还要去做好人呢，做好人多累啊。”“而且，万一我救了他们，再被他们一家四口人反咬一口呢，我特么的岂不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做好事儿，被讹的，你们警察应该也是见过的吧。”“或者，其实我们可以换个聊法，如果看到大马路上有个老太太摔倒了，你敢扶吗？”于小波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很肯定地道：“敢！”王平一拍桌子，抬手点着于小波的鼻子。“好，你是好人，不过想必你警察的身份往外一亮，也没有人敢讹你的。”“不过你是警察，你敢。”“我特么的只是一个升斗小民百姓，家里又没有矿，我可不敢扶，更不敢去做好人。”说着，这货居然还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于小波和龙傲天道。“现在这世道啊，做好人，你得先看看你的家资，家里没钱，还做个屁的好人。”于小波脸上的怒意更盛了。不过这个时候，龙傲天却是开口了。他直直地盯着王平，一字一顿咬字清楚地道。“你看到凶手了？”王平一怔。不过反应还挺快的，立刻就摇头。“没有，没有，我说警察，这事儿咱可不带坑人的。”“我必须没有看到凶手啊。”“如果我看到了凶手，那我还不得等着被人家灭口啊。”“而且我去的时候，火都已经烧起来了。”王平信誓旦旦的。龙傲天眯了眯眼睛。想了想，便直接拿着王平的手机走了出去。王平叫。“喂，你走就走，干嘛还顺我的手机啊。”于小波拦了他一下。声音冷硬。“放心吧，一会儿就还你了。”王平看了一眼已经被关上的门，然后便直接白了于小波一眼。“呵，我知道，谅你们警察也不敢顺我的手机。”龙傲天一回到办公室便直接将手里的手机，交给了严铭。“看看这个视频有没有被剪辑过，还有看看他手里的删除过的东西能不能恢复。”严铭立刻点头，伸手接过了手机。“好，头儿你得稍等一下，我需要些时间。”龙傲天点了点头。然后这才扭头看向蓝可盈和小公鸡。“怎么样，有什么发现？”蓝可盈伸手将手里的检测报告递给了龙傲天。开口的人是小公鸡。“所有的血样全都检测过了，都含有安眠药的成份，而且份量要比死者一家四口人要少。”龙傲天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只是昨天晚上请客的王路，还没有找到。现在，严铭，白鸽两个人正带着方剑，高天，史凯，包长泽四个人在找王路呢。王路的家，倒是找到了。说来也巧，王路的家就在死者一家四口隔壁，所以他们一家也被烧了。王路的媳妇抱着孩子哭得什么似的，可是王路人却不在。据王路媳妇说。王路什么时候走的，她和孩子睡得太死了，居然不知道。他们醒过来，还是因为被王平叫醒的。而那个时候，他们家里已经着起来了。王平是王路的堂弟。不过，王平也没有看到王路是什么时候走的，又去了哪里。所以，王路也许就是凶手。毕竟所有中药的人，昨天晚上都吃了他准备的酒菜。而且按着大家的说法，王路昨天晚上只是不断地让他们吃，他自己倒是不停地只是抽烟喝酒，菜什么的，他几乎一口也没有说。还有人说，王路那个人，平时很节省，或者干脆说是小气吧。就连媳妇包饺子，买了一袋一块五毛钱的醋，他也要和媳妇打一架，说是媳妇不会过日子。而昨天居然舍得花钱，请大家吃吃喝喝。而且不去还不行。本来王路早早地就叫那两个孩子也一起过来吃。可是那两个孩子，说是爸爸妈妈没有说行，他们不吃。直到那两口子摆完摊回来了，点了头，同意了，两个孩子这才也跟着一起吃了点儿东西。所以，王路就算是不是凶手，只怕也是知情，说不定他知道放火的人是谁。他们应该是合谋。只是一把火，将王路家里的剩菜也烧干净了。所以倒是不知道那些菜里是不是就有安眠药的成份。而且……龙傲天的浓眉紧锁。这些人，出夜摊的，不应该只有那两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