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雪儿公司后,路上似乎遇到一些似曾相识的面孔。但我此刻完全没有心情去和她们打招呼。而是直接前往财务部了解情况。
我的出现的确让她们很是意外,毕竟这个时候我应该在我们公司准备接听她们询问问题的电话才对,更何况我是跑过来打听雪儿的消息。
从和雪儿关系最好的同事小何那里,我打听到了我最不想要的消息:雪儿体检查处肝脏有问题后就请假去做手术,之后再也没和公司联络过。
本来这样也就算了,我想着也许等她养伤差不多回来上班,我再去找她。或者也许她转院到条件更好的医院调养也正常。
也许从我的眼神里看到我寻找雪儿的急切心裏让她不忍心骗我的缘故,小何偷偷的把我拉到一旁小声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前段时间雪儿对我说过,说她不想留在上海了,打算回南京。本来还以为开玩笑的,但现在看她走了以后也不像公司请假,感觉应该不会回来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给我当天狠狠的来了当头一棒,雪儿真的回南京了吗?
联想到雪儿如此反常的关机,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也许上海对于雪儿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依恋的了,在她最需要安慰和帮助的时候,我却残忍的拒绝了她这个小小的要求。
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比雪儿她即将动手术更重要的呢?
已经基本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出财务部的,依稀感觉耳畔有人和自己说话的声音。但脑海里却一片空白,全然毫无觉察。拖着沉重的步伐独自离开了雪儿的公司。
马路上迎面吹来的寒风并没有减轻我的失落和伤感,耳畔小何说过的话依旧清晰如故。联想到雪儿这样诡异的关机,和手术前对小何说过的话。我知道雪儿的离去已经成了既定事实。
如果这其中还有挽救的可能的话是我需要在她开始手术之前能够去见到她,至少能让她多一些勇气去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困难。
此时此刻我才突然明白雪儿现在应该是怎样的心情,再遭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之后。
她已经对这裏的一切绝望了,她能做的只是尽快切断一切联系。离开这个让她彻底失望的城市,雪儿从头到尾其实都没有做错过什么,错就错在选择把赌注压在我这个冷酷而绝情的男子身上。
曾几何时,我也曾经这么绝望过。几乎要放弃这裏离开上海,而那时的雪儿纵然对我恨之入骨,却依然毫不吝啬的伸出援手拯救了我一把。避免我再压抑和失落中度过下半身。
今天当雪儿遭遇和我相同尴尬的时候,我却选择残忍的把她一脚踹开。恩将仇报,农夫和蛇这些词语用在我的身上一点都不过分。
亏欠了雪儿如此之多,我知道我用几辈子都无法偿还她的恩情。我宁愿我们没有相爱过,我宁愿雪儿不曾喜欢过我这个懦弱的人,这样至少我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而今一切都已经变得无可挽回,我的心随着雪儿的离去已经归于沉寂接近死亡般的沉寂,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命力。
泪水只是廉价的自来水,在路人迥异的眼神中哗啦啦的滑落到走过的每一寸土地。
我没有选择去公司上班,以我目前的精神和状态根本没办法工作。我只是给梅姐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今天有事不能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