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有些事情要交代,白老刚到常宁。很多事都还不明白,就比如这几个错综复杂的家族关系。秦重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嘱咐一下的。嗤——一阵平稳的刹车声响起,车辆就这样停在了一栋十分古典且占地面积十分硕大的别墅面前。原来早就在白老决定了要来常宁市帮助少爷实现心中想法的时候,就着手安排住处以及产业的转移了。现在这别墅的模样已经颇有些古代皇帝出宫的奢华模样了,而在白老的心里,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秦重。“少爷,刚才委屈你了。快喝点茶水,歇一歇。”白老早就跟在秦重的身后一起走进了屋中,进屋后连忙将手中拄着的滕文烨木拐杖放在了旁边靠在沙发上。随后倒了一杯上好的香茶,递给秦重。脸上的恭敬之意不言而喻,与方才在外面对峙那些别有用心人的威风凛凛独当一面的模样判若两人。秦重看着对自己恭敬敬畏不已的白老,眼中无波无澜。垂下眼帘,将视线放在了手中握着的白玉杯上。神色变幻莫测,白老到了常宁市,这是第一步。“来,少爷尝尝这个,这可是……”啪——一时心中激动不已的白老刚想把自己特意带过来的精绪果给秦重尝尝的时候,手中的水晶托盘便已经摔落在地。刚才还精致小巧的托盘以及放在上面玲珑的果子,此刻在白色狐狸地毯上碎的稀烂。让人看了着实可惜,而秦重却是眉头一皱。并不是因为这千金难求的东西糟蹋了,而是看见了白老这哆嗦颤抖不已的手指。仿佛不受控制一样,一直抖动着。“白老,你这手上的旧疾可有些年头了。”秦重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白老连忙伸手想要捂住这作痛不已的手,淡然的开口说道。“老了不中用了,少爷您别见怪……”白老此刻似乎一瞬间老了十岁,本来好意是给少爷尝尝鲜。可却没想到自己身子骨这么不争气,关键时刻左手指上的关节老毛病又复发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白老惶恐的回答道。倘若少爷因为自己这般不中用而怪罪,那他心甘情愿。已经准备好受罚的白老垂着眼帘,布满了皱纹的眼角更是苍老了几分。“这有什么,你是我的长辈,不必如此见外。”秦重看着白老跟自己一脸内疚道歉的模样,眉头皱的更加紧了几分。他并不是生气白老礼仪失节,而是生气白老身体有病这么多年居然没告诉自己。他这一身医术是摆设么?说完后,也不顾白老眼中的震惊与感动。直接拉着白老的胳膊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将他的手摊平。秦重伸出了自己骨节分明且有力如钳的手,控制着白老哆嗦不听掌控的手指伸直。看着白老这苍老脸颊上划过的一丝痛意,秦重眼中神色莫测。“没多大事,来两针就好了。而且,以后人前人后我的身份都是你的侄子,不必拘束。”秦重伸手间,就动作利落的朝着上衣的兜中就掏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夹在了指缝中。而白老看着秦重这已经准备好了的模样,心中更是感动。自己到底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少爷给自己治病?想到这儿,在外面商业界叱咤风云的白老不禁老泪纵横,就连眼角的皱纹此刻似乎都被什么给抚平了一样。“多谢少爷。”白老说话的声音都也有些哽咽了,对着秦重真诚的道谢后便坐在了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打扰了秦重的医治过程。而秦重虽然说了让他不要拘束,可这上下级分明,他怎么敢僭越。对于秦重,他是打心眼儿里恭敬与畏惧。闻言,秦重额头上划过了一丝黑线。都说了让他不要在自己跟前这么拘束,可这老头却似乎听不进去一样。罢了,一时间印在脑子里的观念是不好改变的,秦重也就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将目光放在了自己手掌上白老的手心某一处位置,眉头一沉,手中的银针也不再多做停留。只见秦重灵活地手腕直接抬起,在空中却又猛地下沉,带动着落在水晶灯光下闪闪发光的针尖,此刻正是散发着锐不可当的麦芒。白老手上的筋脉老化,且骨膜相连自然是疼痛不已。更何况平常就算是用手抓什么东西,那也是极为不方便的。正好赶上这次了,那就一并为他治了。日后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也好方便些,白老年纪大了经不起太多的折腾。小病小灾的积累在一起,那就能在日后的某一天成为不定时的炸弹顷刻间要了他的命。“我开始了。”秦重看了一眼眼神紧紧的落在自己身上,不曾离开的白老。抬头看了一眼他这布满了慈祥和蔼的面容,剑眉一挑。话音刚落,秦重手上的银针就直接在空中划过了一丝锐利的弧度,折射出来的光芒竟是让白老的眼睛感觉有些刺痛。一时间也有些睁不开了,然而正当他闭上眼睛缓一缓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手心中间某处传来了一阵刺痛。虽然不是难以忍受,可却带动着全身上下传来了一阵酥麻感。秦重眼角的余光当然瞥见了白老这有些舒服中又带着疼痛的表情,但却没有在意,这是他必须经历的。正所谓十指连心,现在在他手指上动小手术,自然不会好受到哪儿去,但他已经尽力减轻白老的痛苦了。“少爷……如果累了就歇一歇吧?我这都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不碍事儿的。”白老看着一脸严肃认真微抿着薄唇给自己下着银针的秦重,不由得蠕动着嘴唇说道。虽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少爷,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地开口了。如果少爷因为要给自己治病而熬坏了身体,那他岂不是罪过大了。“没事,你在一旁坐着看就行了。”秦重听着白老说的话,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便也没有露出半分不耐烦的样子,淡然的说完后,眼神依旧没有从白老的手上离开。磁性的嗓音传到了白老的耳中,让他听了,原本已经干涸的眼眶此刻又再次湿润起来。抬起下垂的眼皮,看着坐在自己跟前的秦重,白老心中仿佛打翻了调味瓶一般五味巨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