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卧虎(求订阅!)(2 / 2)

罗云便把周成放了出来,让周成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才查完房,病人还没处理。

不过,周成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只有杜严军在,张正权却已经是熘熘球了。

便问:“权子呢?跑了吗?”

杜严军就说:“嗯,权哥说他有点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把病人交给我了,没关系的,周成哥,权哥那边的事情不多。”

杜严军并不介意组内的几个兄弟相互帮忙。

以前是不在乎,觉得他和周成与张正权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现在则是乐意,因为他发现,自己还有太多东西和周成要学,自己和周成,恐怕也不再存在利益冲突了。

这样的事情虽然很无奈,但是今天,罗云和严骇涵他们都无条件的相信和偏袒周成这一幕……

虽然罗云和严骇涵等人都不是刻意为之,但这一幕,却让杜严军读出了另外的意思。

周成肯定是在严骇涵和罗云的心里,都颇为重要的,否则的话,即便是为了护住科室里的人,但也不可能连给周成一个难看的眼神都没有。

“哦,是这样啊。”

“那你分我一点,我反正也没事情做,也要在这里值班。昨天还辛苦你了,你先早点去休息。”周成忙说。

昨天严骇涵把他的班卸下之后,所找的替班之人,杜严军首当其冲。

杜严军没说什么,也是让周成明白了,自己和杜严军与张正权,如今是一个组的,那么打断骨头连着筋。

在其他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一体的,周成的班被下了,那么第一个就要找杜严军或者张正权顶上来,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这就是外人的视角。

所以,周成也觉得有必要对杜严军他们更好一些,如果他们愿意学,也愿意放下面子的话,他愿意从头教起。

周成眼神真挚,杜严军也就不客气了:“行吧,我换药,周成哥你开医嘱?这好似记录单。”

……

十点二十一分。

张正权坐着医生专用的电梯,到了大厅,然后到门口的小卖部,先买了一包口香糖之后。

再到车道旁边溅出了很多泥巴印子的墙上,把身上裹得脏兮兮的,然后再搓了一把树叶,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还专门放了几片干了的树叶。

做完这些,就看到了刚刚科室里的那个中年妇女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他赶紧跑了上去,半躬着身子,对中年妇女说:“奶奶,我好饿,能不能给我点钱?我去买顿饭吃?”

中年妇女此刻心情烦躁着呢:“我没钱!”

奶奶?

奶奶。

张正权这动作,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但是也只是吸引了一下,他们就转过了身去。

张正权继续横着走,追着中年妇女,点头说:“奶奶,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饿了很多天了。您给我点钱,让我去吃饭吧。”

张正权这么说着的时候,坐在轮椅上的老娭毑心软了:“雪怡,你给这孩子点钱吧,看起来像是个学生娃儿,怪可怜的。”

“就从我的钱包里拿吧。”

叫雪怡的人听到这话,就道:“妈,这些人都是骗子,你看他年纪轻轻的,不去干活只想着乞讨。”

“一看就是骗子,这种套路我们不要上。”

老娭毑说:“可能不是这样的,你看他这么黑,这么瘦,肯定是苦人,这才没钱吃饭了。”

“我这手不方便。”

张正权顿时如同遭到了暴击——

妈的,我黑还有这好处?

算了,老娭毑是好心人。

雪怡看了看张正权,就拿开钱包,给了张正权两张二十的,说:“给,赶紧走,年纪轻轻的不想着好好工作!”

“要走正道。”

一把扔到了张正权的手上,就要关上钱包。

张正权接过,紧紧地捏着,继续舔着干枯的嘴唇:“奶奶,还不够。”

杨雪怡顿时炸了:“给你四十吃一顿饭的,你还想要多少?”

“我要十万。不,一百万。”张正权可真敢张嘴就来。

杨雪怡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张正权手里的钱都给拿回来了。

看着张正权,骂骂咧咧:“神经病!”

“你就是个神经病。”手还抖了抖。

她是从来没听说过在大街上乞讨,还张口闭口十万一百万的。

“奶奶,我没说错啊,你看啊,四十块钱,我今天吃了,明天就没了,我要活个几十岁,怎么也要几十万。”

“然后我还要娶老婆,生孩子,买房……”

张正权认真地数着手指头:“一百万可能还不够,得两三百万。”

然后盯着杨雪怡,眼神真挚:“阿姨,您能给我三百万吗?”

杨雪怡是真的气到了:“你是不是疯了?要我给你两百万,我不说没有,我有凭什么给你啊?”

张正权就说:“奶奶,你看咱们都是人,你说你吃这么好,穿这么漂亮,你总不忍心看我饱一顿饿一顿吧?”

“做人凭良心,做好事是积德啊。”

说到这,张正权咬咬牙:“您实在是没什么钱的话,不还有房嘛,房子可以卖……”

杨雪怡顿时吓得哆哆嗦嗦起来,赶紧推着自己的婆婆绕着张正权走开了。

嘴里都不敢大声骂骂咧咧了:“疯子,疯了。”

“这绝对不正常。”

推着自己的婆婆就跑,似乎在跑向停车场。

杨雪怡走远,张正权就追着说:“奶奶,我退一步。我们不卖房,卖一辆车行不?”

杨雪怡跑得更快了。

一熘烟不见了身影。

……

张正权这才呸着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道:“mlgb的,我还以为遇到圣母了呢。什么东西?”

然后也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再次整理了下头发,抬头挺胸地走出了医院。

觉得内心格外畅快。

嘴里喃喃说:“欸,好像杨弋风所说的,直书本意,遵从内心,有恩报恩,有怨报怨,这种境界还真tm痛快。”

于是,在做完这些后,张正权又打了语音电话给了杨弋风。

然后对他道了谢之后,这才挂断电话。

搞得此刻正在码字的杨弋风是莫名其妙得很。

张正权心情爽快地走出了医院,然后嘴角又不禁扬起了一丝幅度,回想起了那一日和杨弋风的话……

张正权因为口嗨内涵杨弋风所说的没意思那句话,被杨弋风拉着进了骨科二病区的医生办公室。

杨弋风问:“权哥,你蛮有意思的,咱们聊聊啊。”

张正权笑着回:“好啊,弋风哥。”

杨弋风便道:“权哥你是创伤外科的,那么像骨缺损的骨搬运移植术、股骨倒打髓内钉啊,臂丛神经的迷走神经转位术、游离皮瓣这些常规的手术,权哥恐怕都是精通的吧?”

张正摇头,笑着说:“弋风哥,你说的这些,我一个都不会。”

“那……”

张正权摇头:“不会!”

杨弋风继续道:“那骨折内固定术呢?内固定装置取出术呢?清创缝合术呢?”

“也不会。”张正权笑着说。

“弋风哥,你别问了,你问的我都不会。”

杨弋风此刻纠结地看着张正权:“那权哥你笑什么?”

“我只是在好奇,弋风哥你明明天赋很好,为什么会想着不当医生了呢?”张正权就问。

杨弋风就说:“哦。这个啊,我觉得当医生没意思,不喜欢医生这个职业,兴趣就是写作。所以就改行来写了。”

“那你一个月稿费多少啊?”

“勉勉强强,偶尔五六万,一般七八万,有时候十几万。”

杨弋风说:“反正过日子肯定够了,我觉得人这一辈子,总得有点自己的爱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从本心去出发,而不该被世俗的眼见所束缚。”

“并不一定是学了医,就要当医生的。”

“当然,这也是对一小部分人来说的。”

张正权挠了挠头,有点为难说:“我觉得弋风哥你说得极好。其实我也不想当医生,就是当年不知道该怎么选专业,就随便瞎填了五个。最后被临床医学专业给录取了。”

说到这,张正权叹气:“我哥学了管理专业,我堂姐学了会计。”

“一个堂哥学了经融,还有一个堂姐学了电子商务,反正林林总总下来。”

“我这个最小的,啥都不需要学了,我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叔叔伯伯都说有我哥去帮忙就可以,我只要开心就好,还真不知道做什么比较好。”

“我觉得我也比不上我几个哥哥姐姐们,就索性当一个普通人吧。”

“然后忽然有一天,我算了一下,我爸妈把我存下来的零花钱,一年的利息有六千多万。”

“利息存下来一年的利息应该也有个大几十万了吧。”

杨弋风当时脑壳宕机了。

张正权自以为杨弋风不信,便打开了支付宝,打开了余额宝,说:“给你悄悄看一下。”

然后杨弋风就看到了一长串的零。

“微信用的多,没敢存零钱通里面。”

“弋风哥,你记得给我保密啊。”

“真羡慕你这样资质好的学霸,什么级别的手术都学得会,可我就不行了,看不进去书。研究生考不上,拿不到学历,也懒,就学不到手术。”张正权一副难为情的表情。

“然后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呐,被她又打击得体无完肤,觉得我太肤浅,没才华。”这句话,张正权倒是说了实话。

于是,杨弋风便骂骂咧咧走。

其实张正权还没说是,他其实不止吃利息,还有他父母给他投资一些,每年赚下来的钱,应该超过了一个小目标了。

但是大目标了,张正权又找不到……

“直抒胸意,自然是有意思的。而且这件事,还只能我来做。不就是恶心人么?”

张正权喃喃着,一边走在马路边,一边探手看着夕阳。

然后伸了伸懒腰,因为身上乱糟糟的,而且皮肤还黑,所以引来了路人一阵嫌弃。

这件事只能是张正权做,他被告也好,去打官司什么的都好,张正权自己就可以解决麻烦。

家里之所以会建议他去什么县医院,主要是有三个原因。

离家里的别墅近,好蹭饭,怕张正权饿死。

二是不太累,也没必要搞什么科研啊什么的。

第三个,讲出去也体面,一个医生,也算是体面的职业了。

……

差不多在七点多的时候。

左葫正在陪自己的孩子看书,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

顿时皱了皱眉。把手机丢去了一旁,继续陪儿子看书。

她老婆看了左葫一眼,说:“接吧,可能工作的事。”

早就看开了,自己老公这一行,就不可能有什么自由时间。

左葫皱眉:“我都副高了,现在值班都是值二线班,发什么神经。”

左葫的老婆把手机递了过来,摇了摇:“不要耍脾气,你才进副高。”

左葫这才接了。

才发现,给他打电话的,是一个他的师弟。

读完研究生后就几乎没了联系,现在好像是在沙市的私立医院工作。

“左师兄,能不能辛苦您来帮我看看这个病人?有点麻烦了,我们主任,都没办法搞定。”左葫的师弟在电话的另外一头叫苦不迭,语气很急。

“好,你是在什么医院?”左葫问。

“雪旺医院。离您家不是很远,所以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您。”左葫的师弟说。

左葫立刻挂断电话后,开车到了芙区的雪旺医院。

他师弟就在停车场候着他,亲自给左葫开了车门后,赶紧说:“师兄,我今天遇到了个肩关节前脱位的病人,复位了七八次都没复位上去。现在病人和家属的情绪都非常激动。说痛得要死。”

“我们整个科室都忙得不可开交,这都快三四个小时过去了。”

“这才请你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左葫顿时有一种不妙的念头。

又是肩关节前脱位,想起白天在八医院的遭遇,便问:“这个病人,不会是从八医院转过来的吧?”

他师弟一愣:“啊?八医院转过来的?”

“不是啊,她说她们是从沙县那边过来的,没说去过八医院啊。”

左葫心里稍稍一定,觉得未必就是此人。

不过,当跟着自己的师弟到了科室里后,一看病人的家属其中一人,不就是白天里骂他的那个不讲道理的那个‘婆娘’么?

此刻在人群中,一并找白大褂吵吵着。

左葫叹了一口气,头皮都有点紧:“果然是她。”

“师兄?你们见过?”左葫的师弟问。

“嗯!先不说这件事,你马上想办法,说服病人和家属,先照一个肩关节的核磁共振!这个病人,八医院的医生看过,说是要务必做个核磁,病人家属死活不同意做。”

“在那里大吵了一架,我当时正好在八医院,见证了这件事,我觉得,八医院的人不可能是无的放失。”左葫认真道。

“好!我马上去。”

二十分钟后。

在雪旺医院十三楼的骨科病房里,左葫一看病人的核磁,当时就搓了搓额头。

对着他师弟道:“果然啊,这个病人,肱二头肌腱绕到了肱骨头的后方去,别说是复位八次了,不手术的话,复位一百次都不顶用。”

“还好你们是没复位进去,不然的话,要么是骨头断了,要么是肌腱断裂了,那时候才更加麻烦了。”

左葫的师弟等人立刻如遭雷击似的。

瘫软坐在了椅子上。

主任更是黑着脸,指着左葫的师弟几下,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出去给病人家属解释去了。

左葫则拍了拍自己的师弟肩膀说:“直接开刀复位吧,不用想了,这是绝对的手术禁忌症。”

“给他初诊的医生非常专业,第一时间就说了要做磁共振,病人家属严词拒绝。被八医院的医生拒绝做手法复

位了。”

“这家人才来了这边。”左葫这么说着,内心感慨。

八医院果然是卧虎之地啊,一个小医生,就能看出来这么多,想得这么深入——

徐能啊徐能,你怎么能这么莽撞,连事情的经过都仔细地打听清楚了?

当然,也可能是病人自己故意隐瞒了去八医院的事情。

“可是?”徐能张着嘴。

“师兄,你也没办法?”徐能接着问左葫。

左葫赶紧摇头:“手术禁忌症啊,徐能!”

说完,便走出了办公室,徐能赶紧去送,科室里的吵闹声依旧。

不过似乎能够听到一个中年男子怒吼自己老婆的声音:

“我妈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八医院的医生说要照磁共振,你就是不听,还和他们在吵架?”

“是不是这样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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