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的情况有些特殊,他年岁大是一方面,关键是在背痈的处理上,因为各方专家投鼠忌器,没有采取拔脓的办法。
这导致了于老的背痈即便是不采取办法,都随时有可能破裂的危险。
因而,林源就只能待在于老的身边,随时关注着于老的情况。
每隔十分钟,林源就给于老号一下脉,随时掌握于老身体的状况。
忽然,一股务必腥臭的味道弥散开来,那感觉,就好像是厕所被炸开一样。整个房间,似乎成了下水道,感觉好像就是不呼吸,那味道都能让人感觉到一样。
林源面色一沉,一只手用脱脂棉轻轻擦拭于老背后流出的脓血,一只手搭在了于老的脉门上。
“谢老,帮我擦拭脓血,稳住于老的身体,我要行针。”
一旁的刘阿姨说道:“我来擦拭脓血吧,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气味,你们恐怕不会适应。”
林源断然道:“不行,你不懂擦拭的忌讳,我还需要谢老帮助扶持于老的身体。刘阿姨,给谢老戴上一副口罩。”
刘阿姨不敢怠慢,赶紧找了一个口罩给谢志坤戴上,林源则是上手就把于老的三焦经给封住了。
嗬嗬……于老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痛苦叫声,林源随时监控他的状态,不时行针,一点点控制于老的身体状态。
别说是于性水了,就是围观的专家,都感觉心要到了嗓子眼了。虽然出手的是林源,可于老一旦发生问题,自己相关部门的领导,一定会加以责备的。
慢慢的,于老的叫声越来越微弱,这个时候,谢志坤已经把脓血处理干净了。
“林源,是用消毒棉沾香油堵到脓口中么?”这是处理痈一类的毒疮所特有的办法,伤口裏面慢慢长肉,只要窗口上方留有空间,到时候新长的肉就能把沾有香油的棉花团给顶出来。
林源点头道:“对,就是这么处理。谢老,处理完之后,给于老的后背垫一下,我需要于老正面平躺,然后给他行针。”
谢志坤答应一声,十分麻利给于老处理好了伤口,然后在于老的背上加了一个软碗形状的护垫,这样于老在平躺的时候就不会压到伤口了。
林源脸上的汗水涔涔流下,谢志坤向刘阿姨要了一条毛巾,不停给林源擦拭汗水。
于老的背痈一破,身体里的气机非常紊乱,按照西医就是要进行强心针的注射,强行使病人的心脏搏动,进而启动病人的生命潜力。
这样做的风险极大,因为病人的身体本就极其衰弱,这个时候透支生命潜力,简直就是孤注一掷,病人能挺过去就是海阔天空,挺不过去就是万劫不复。
林源现在做的就是要把于老体内的虚火泄下去,他把三焦经上的银针一根根退出,然后重新取穴,用透心凉的针法给于老泄火。
随着林源的行针,于老的身体慢慢停止了抽搐,整个人也安详下来。看上去,于老就像是进入到了梦乡一般。
于性水长出一口气,以为于老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可是周围的专家却是知道,这不过是病人病情稍微稳定的迹象,要是那么容易控制住病情,这些专家早就出手了,还轮得到林源冒险出手?
林源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谢志坤问道:“林源,要不要休息一下?”
只有同行,才会知道治疗的这一段时间里,消耗的心神体力有多大,谢志坤这个时候是最了解林源的。
林源微微摇摇头,他用透心凉的针法给于老泄火,实际上也是万丈悬崖上走钢丝。气机到时控制下来了,关键的问题是要于老体内的气机能够按照正常人那样运行。
人体是一个非常严密的有机体,就算是世界上最严密的超算,都无法运算人体每一秒钟身体机能的变化,林源想要掌控于老身体内的气机变化,实际上是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于老身体上面了。
这个时候,林源的精神是一点也不能恍惚的,他需要先把于老虚旺的气机降下来,然后在慢慢给恢复到正常的水平。
这好比是清理一条洪水肆虐的河道,绝不可能说按照理想的模型一步到位。而是需要先把洪水给泄干了,然后慢慢疏浚河道。
林源必须要把握好一个临界点,那就是泄火的同时,要随时关注于老的身体气机情况,随时要改变针法。
于老的脉搏慢慢平息下来,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