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首领萨克鲁,走在了队伍的最前方,部族的十五名战士呈扇形,分佈在他的身后。
顺着森林的小道,踏入尚未开冻的泥土,靴子踩在冰渣和碎石上面,发出了‘咔嚓咔嚓’的破裂声。
萨克鲁突然抬起右手,示意他的队伍停下脚步。他单膝跪地,半蹲在地上,看着路面上凹陷下去,却又尚未结冻的水洼,陷入了沉思。
一只突如其来的羽箭,从森林的灌木丛中飞来,斜斜的插在了,离他不足三米的树干上。
“敌袭!”
伴随着低沉的怒吼,海盗们纷纷取下了背上的十字圆盾,抽出了长剑和斧头。他们矮下身子,放低重心,将盾牌举到胸前,后阵的战士走上前,两翼的战士侧展开来,短短几秒之间,形成了一道铁三角的‘盾墙’。
哈金斯用力捶了一拳身下的泥土,恼火的看向身后。
民兵团中一名未成年的士兵,呆呆看向手中尚在震荡的弓弦,惙惙不安。
缺乏经验的部队,紧张和混乱的情绪一旦被一个人点燃,就像一滴墨汁落入了一杯清水,整个团队将瞬间失去控制。
一声又一声的弓弦释放声,在民兵团中炸裂响起;一根又一根的箭矢,杂乱无章的飞向了海盗的阵型。
箭头在空中划出了圆弧的曲线,有一部分与盾牌相撞,发出没有规律的兵兵梆梆的声音,宛如下雨天的水珠肆意滴落在伞面上,但更多的却射偏了方向,落到了其它地方。
半分钟后。
数轮弓箭发射完毕,留给海盗们的伤害,只有那些停留在盾牌表面上的小洞。
十六名海盗战士,分毫未伤。
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已被推倒。
手持长戟的信徒团,第二个跳了出来,在领队长官的带领下,他们冲出灌木丛,结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一字阵’,向着海盗发起了第二轮攻击。
而与此同时,眼见信徒团和海盗展开了混战,担心会误伤友军的民兵团,停止了弓箭攻击,面面相觑,却又不知该做些什么。
托德有些傻眼,这和他想象中的战斗完全不一样,侧头看向哈金斯,他不确定地问道:“这好像不是作战会议上商量的战术?”
“我犯了一个错误。”哈金斯提起手中的长剑,拨开面前的灌木丛:“一个巨大的错误!”
长戟击打在盾牌上,木屑横飞,响声震天。
这些蒙受天父感召,自愿加入教会,承担护衞工作的教徒,是一帮虔诚的信徒,但绝非是一群善战的兵卒。
从表面看上去,海盗战士组成的三角阵,被信徒团的攻击,打的节节后退。
但盾墙的缝隙越来越小,战士之间的位置越来越近,海盗的阵型显得越来越紧密;反观信徒团,被战斗冲昏了头脑的长戟手,站位分散无序,攻击越来越弱。
萨克鲁左脚顶住地面,透过缝隙,观察着盾墙外面的局势。忽然大吼一声,右手的双刃斧用力敲击在盾面上。
十五名战士齐声喝应。
十六面盾牌自下而上,翻击向前,离得最近的信徒团成员,瞬间被打翻在地,接着被空中斩落的长剑和斧刃,开膛破肚,身首相离。
“Hoim!”
又是一声大吼。
盾墙向前移动了一米,又是一次盾击加上劈斩,肢体和鲜血再次飞溅开来。
信徒团的士气开始低落,有人还在坚守,有人选择后退。
发觉面前的长戟阵变得稀疏起来,海盗首领举起了手中巨大的双刃斧,用尽力气一个横斩,一名立于他身前的敌人,从腰间被一分两半。
信徒团的士气彻底崩溃,所有人丢下了武器,向着森林的深处逃命,这一举动,引发民兵团也加入了逃跑的队伍。
“Orha!”
萨克鲁将盾牌移到了侧身,手中的斧刃直指向前。
十五名战士擦干了脸上的鲜血,移除了盾墙,站成了一排,开始向前发起了冲击。
攻击和防守的角色顿时逆转,几分钟前的攻击者,成为了被屠戮的对象,战场宛如修罗炼狱,一片狼藉。
手持长戟的信徒团被训练有素、悍不畏死的北岛战士们,一个冲锋打散了阵型。
北岛战士的首领萨克鲁,看向战场的后方,盯着树林边缘,大声用北岛语吼道:“别管这些家伙!杀掉他们的首领!”
快速穿行过混乱不堪的信徒团,十六名北岛战士宛如一柄利剑,直接插入教会军团的后阵。
手中只有弓箭和匕首的民兵们,直面拥有强大单兵作战能力的北岛战士时,根本毫无任何招架之力。
人们丢下弓箭,就像一群遇到猛兽的兔子一般,四散逃开。
毫无任何阻力的北岛战士,击穿民兵团阵型之后,对上了他们最后的对手——教廷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