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球体诞生的过程,是托德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一个环节。
数以万计的‘暴君’病毒聚集在一起,将各自的蛋白质触手伸长到极限,每两个病毒之间利用触手的末端互相搭接,形成一条中空的管状通道作为‘桥梁’。这么多病毒通过彼此相连的触手管道,共同构建成了一个立体网格状的球体‘病毒巢’。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是最精彩的一幕。
‘暴君’病毒将头部的DNA片段,通过病毒杆茎传导至尾巴的触手,再通过触手搭建而成的管道,传送到其它病毒的头部,就好像一个高速运行的立体管网,病毒之间不断进行着DNA的交换和筛选。
在这个过程中,‘暴君’将DNA中睡眠状态下的非编码区基因全部激活并大量复制,接着这些‘暴君’病毒就仿佛车间流水线上的挑拣工,将完全激活后的DNA片段经过比对和检查,扔掉那些劣质和无用的片段,留下那些优质的部分,最后再将这些片段在‘病毒巢’中重新组装起来,形成全新的、进化后的生物基因。
但不知什么原因,现有生物体内的大部分基因,都被‘暴君’病毒全部定性为了劣势和无用的基因,这也就造成了前三组实验体的全部死亡。
‘暴君’病毒的工作原理弄清楚了,接下来,就要说说它与萨瑟兰古细菌‘相爱相杀’的关系。
萨瑟兰古细菌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细菌体,当它处于通常状态时,与其它细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在防御机能上并不能抵御‘暴君’病毒的入侵。
但是,当它变异之后,细菌体内会产生激烈的生理变化,表面会产生一种极为特殊的催化酶(Enzyme)。这种主要由蛋白质所组成的催化酶,主要作用是大大提高了细胞活性,推动古细菌变异的进程,并且为整个变异提供了能量。但这种酶同时还出现了一个有趣的‘副作用’——它们在‘暴君’病毒入侵之时,利用自身的酶蛋白来暂时保护生物体内的主要组织不受伤害。
第四组实验体,那些变异后的继承者,它们之所以没有死亡,也正是得益于萨瑟兰古细菌变异后所分泌的这种催化酶。
而且,当病毒和古细菌的对抗到了最后的环节,‘暴君’病毒会停止吞噬,转而互相连接成病毒巢,去装配并释放那些进化基因,而萨瑟兰古细菌也消耗了大量的催化酶,变异进程因此而终止,古细菌也重新回归正常状态,并开始积累新的酶蛋白。
这个过程听起来是不是很复杂?
如果把萨瑟兰古细菌和暴君病毒比喻成为一对夫妇,理解起来就会简单许多。
‘暴君’病毒是个脾气暴躁的妻子,平时总会为了一点小事,把家里闹的天翻地覆(攻击所有细胞);而身为丈夫的‘萨瑟兰古细菌’,平时虽然是个妻管严,忍气吞声不敢反抗,但只要喝上几口酒(古细菌变异),身体内有了胆气(古细菌产生催化酶),就敢和老婆对着干。但一番打闹下来,这对夫妻到了最后,总是会言归于好。(暴君病毒停止吞噬行为,开始基因装配;萨瑟兰古细菌催化酶用尽,造成变异终止。)
搞清楚‘暴君’病毒的工作原理,以及它和萨瑟兰古细菌之间的关系之后,托德也终于明白了这种奇怪病毒所造成的一系列异象。
在实验室日志上,托德写下‘暴君’病毒的初步研究结果:
一、‘暴君’的定义:这是一种类似于噬菌体的病毒,它可以通过抽取其它微生物体内的DNA片段,装配成为新的进化基因。
二、‘暴君’吞噬正常细胞,掠夺细胞内的DNA片段,并储存在自身体内。
三、‘暴君’病毒能够彼此相连,组合并搭建成‘病毒巢’,在巢体内进行DNA片段的激活、筛选、重组和装配,最终生成全新的、进化过的生物基因。
四、普通人、普通异种和未变异的继承者,在接触‘暴君’之后,会被其吞噬身体组织内的细胞,最终死亡。
五、而变异后的继承者,其体内变异后的萨瑟兰古细菌,能够生成一种维持变异进程的催化酶,这种酶可以抵御‘暴君’的吞噬。当暴君在吞噬细胞达到一定上限的时候,病毒会停止攻击行为,转而结成‘病毒巢’,开始进行基因的重组和进化。在这段时间里,变异古细菌的催化酶,由于抵御病毒也被消耗到一定程度,整个变异进程也会同时终止,古细菌重新转变为正常形态,并开始重新积累酶蛋白,也准备抵御下一次的病毒攻击。
六、狮鹫、蝎尾狮这些奇异的生物,原本应该是在变异之后,又接触了‘暴君’病毒,最终造成体内的基因进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