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嘻嘻哈哈出去带上门后,周围一切重返宁静。舒桐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执起她的手说:“你真是太美了!”
薄雪抿着嘴,红着脸低着头,更让舒桐无法自控。他轻轻捧起她的小脸,朝红唇上吻了下去。
甜蜜的味道像醇酒一样香甜,让人迷醉。薄雪早就沉溺在温柔里,头脑一片空白,发出小声的咛嘤。舒桐听着她小声的呻|吟,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松开她的嘴,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盯着薄雪,眼睛有点点亮光闪过。
薄雪怎会不明白他这种暗示。每次他想“那个”的时候就是这样,每次都能盯得她面红耳赤。她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承受不了这种眼光,连忙伸手去掩住他的眼睛,“你真讨厌,说过了,不要拿这种眼神盯人,好诱惑!”
舒桐轻轻拿手捏着她的耳垂,又在她的耳朵后边画着圈圈,问:“哪种眼神?怎么诱惑你了?”
薄雪更经不起这种挑逗,身子软得几乎站立不住,呻|吟了一声说:“不要,等下订婚宴就要开始了……”
不待她说完,舒桐突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直接走进化妆室里间的卧室,顺便带上了门。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说:“这种事能忍的了吗?我恨不得现在就吃了你!”
因为薄雪早就化好了妆,衣服穿好也不好脱了,舒桐只好隔着衣服粗暴地揉着她,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吃进肚子里。薄雪哪里经得起他这么蹂躏,不停地娇喘让他停下。他红了眼睛,早就无法克制自己,伸手将她的婚纱裙子掀了起来……
舒桐坏笑着用力捏了一下薄雪的小腿,薄雪叫得声音更大了,几乎把持不住,却还残留着最后一点理智,说:“不要啦,我们出去吧,时间快到了。”
舒桐一边忙活一边说:“管他们的,咱俩是主角,咱们不去,他们全部得等着。”
意乱情迷中,突然听见外间有人敲门:“舒总,有人找您!”
舒桐被打断,有点不高兴地说:“谁呀?让他外边等着。”
来人说:“等不了,是急事,您家出事了。”
舒桐一听,停了下来,薄雪也惊醒了,连忙推开他说:“又出什么事了?你赶紧去看看。”
舒桐连忙整理好衣服,在薄雪的额头上一吻,说:“你乖乖等我回来。”
薄雪也点了点头:“我等你!”
舒桐走出来,发现来人是个戴着鸭舌帽的陌生男人,他不悦地说:“你不是我公司员工。你有什么事?”
来人声音很低沉说:“舒总,您家里出事了。”
舒桐心裏一跳,连忙问:“谁、谁出事了,什么事?”
来人突然抬起头冲舒桐笑了下,舒桐觉得他面熟,却没有想起来是谁。这个微微发福的光头胖子,笑得十分诡异:“您的未婚妻被人绑架了!”
舒桐一听大怒,骂道:“胡扯,雪儿就在房间里待着呢!”
胖子笑得更加诡异了:“现在在裏面,马上就要被绑架了。”
舒桐这才感觉不好,后退两步说:“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喷雾就喷了过来,他头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接倒在了地上。胖子用力地踹了他两脚说:“狗东西,想要我死,没门儿!我杀了你一个心爱的女人,还要再杀你一个心爱的女人,让你一辈子生不如死!”说着向里间走去。
胡不说他们在外边逛了一圈,嘴裏还在胡说:“你们说舒桐会不会正和‘白雪公主’亲热啊?咱们去会不会打扰人家小两口?”
锺晴恼火他刚刚害得自己摔跤,没好气地说:“得了吧,你当谁都跟你一样龌龊?”
胡不说一听也恼了:“咦,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来着,我怎么就龌龊了?”
锺晴的脸红了。
芳姐说:“行啦,不说,你不要胡说了。赶紧去叫他们,吉时到了,误了可不好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到了套房,就看见本来关着的门大开着,舒桐就倒在门口的地毯上,客厅里有搏斗的痕迹,饰品物件洒了一地。
胡不说反应快,连忙大叫着冲了过去扶舒桐,还叫:“叫保安,快!让公安局的那帮兄弟过来,快啊!还有医务组!”
众人呆了,慌乱了一下,连忙都东奔西走去叫人了。杨野和胡不说连忙将舒桐抬到沙发上。舒桐怎么也叫不醒,胡不说急得快哭了。
外边草地上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锺芳他们赶紧叫来了保安还有公安局的人,舒女士他们也都来了,一见舒桐这样吓坏了,又听说薄雪不见了,差点都哭起来。
医务组的人一见就说:“端盆冷水过来,是迷|药。”
一盆冷水浇在舒桐身上,舒桐一个激灵醒了,抓着胡不说的领子说:“雪儿呢,雪儿呢?”
所有人都难过起来,不敢看他的眼睛。
看见众人这个样子,舒桐颓然地靠在沙发上,无力地问:“你们来晚了?”
胡不说不安道:“我们来的时候,就见你倒在地上,雪儿已经没了踪影。”
舒女士大吼:“是谁啊,谁绑架了雪儿?”
舒桐抚着头抹去了水珠,无力地说:“是王中信。”
众人说:“不可能吧,他不是在监狱里待着吗?”
就在这时,来了几个穿制服的人,匆匆进来说:“各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知道你们在办喜事,但是事关紧要,得赶紧通知你们。王中信在保外就医时,在医院打伤我们的兄弟后逃了出来,可能会对你们不利,你们得做好防范措施!”
可惜他们来晚了。
舒桐倒地的瞬间,只迷迷糊糊听到了王中信说的那句话:“我杀了你一个心爱的女人,还要再杀你一个心爱的女人,让你一辈子生不如死!”
舒桐几乎崩溃地说:“雪儿,求求你,不要有事,不要离开我!”
看着他这魂儿都丢了一半,所有人心疼得揪了起来,舒女士更是跳着脚骂:“什么东西啊,这么恶毒,想让我儿子生不如死。早就应该判他死刑,就不该留他到现在。”
还好公安系统也有不少人受邀参加了此次订婚宴,加上后来赶来的江南国际的保安,大家分头行动,终于在度假村里一个偏僻的树林里将挟持薄雪逃跑的王中信拦住了。
薄雪穿着婚纱本来就行动不便,加上中了迷|药不能走路,几乎是被王中信扛着走的。王中信的速度本来就不快,加上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一个人横着冲出来狠狠地打了一棒子,害得他立马跌倒在地上,薄雪也倒在了地上,呻|吟了一声。
来人是个像乞丐一样的瘸子,打他的棒子竟然是个拐棍。他很快爬起来,直接将这个瘸子反扑在地,“你是谁,干吗拦我?”
瘸子当然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没有了拐棍,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他梗着脖子说:“我是雪儿的父亲,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休想伤害她!”
王中信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知道了,你就是薄雪的继父吧?我听你们村里那两个女人说过你们家的事,你现在装什么好人,你不是也对这丫头有意思吗?”
继父大怒,说:“原来是我错了,我不是人,以后我不会了。她就是我亲闺女,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王中信说:“畜生突然要从良,那我就成全你,今天你跟你闺女就死在一起吧!”说着用力朝瘸子挥起了拳头。
薄雪中了少量的迷|药,头晕眼花,却被眼前的争执惊醒了。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见被王中信按在地上打的人是继父,连忙大叫:“叔叔,叔叔!”
继父见她醒了,连忙说:“跑,快跑!孩子,快跑!”
薄雪哪里肯放下他一个人跑,但是她全身没有力气,去扯王中信,却被一脚踹得老远。父女俩,一个中了迷|药全身发软,一条腿有残疾站不起来,只有被活活挨打的份儿。
王中信拿着铁拐棍要打薄雪,继父猛地将她压在身下,任铁棍一棍一棍打在他的头上、背上,头破血流,渐渐失去意识。半昏迷中,他听见薄雪哭着尖叫:“叔叔,爸爸,爸爸!求求你了,不要打我爸爸,不要再打了……”
他的血从头顶滴到眼窝,混合着眼泪一起流了下来,他的眼睛渐渐闭上,失去了意识,嘴角却是含着笑的。
王中信在牢里待了那么久,拿着铁棍子打见了血就停不下来。他眼睛红了,疯狂地嗷嗷叫着,打着,直到舒桐上前一脚踢开了他,几个公安上前将他按住,他还像个疯子一样嘴裏号叫着:“打死你,打死你们所有人!”
胡不说实在忍不住了,上前就扇了他几巴掌。
几个人上前抬起薄雪的继父,舒桐抱住雪儿,薄雪已经哭得快失去意识,嘴裏一直叫着:“爸爸,爸爸……”
后来薄雪的妈妈赶来看见这场景,尖叫着扑了上来,任她怎么哭喊,继父都没有再睁开眼睛。送到医院后,医生直接就摇了摇头,用白布盖住了他的头。薄雪的妈妈尖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薄雪中了迷|药又受了刺|激,一直昏迷着。她被噩梦纠缠,虚汗湿透了衣服。她不停地尖叫、哭泣,却没有醒来。舒桐一直搂着她哭,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唤醒她。
薄雪在无尽的黑暗里奔跑,找不到出口,看不到光明,她惶恐无助间,仿佛看见照片上的亲生父亲在向她招手。这个在她五岁就离开人世的父亲,只有在照片上看见过的模糊的样子,此时却在笑着向她招手。
那张慈爱地笑着的脸突然又变成了继父的,突然间全是血,从头顶流下来,大声叫她:“雪儿,我的孩子,跑,快跑!不要管我,快跑!”
她尖叫着想冲过去,却像被鬼打墙一样,总是在原地转,不能去拉继父,不能帮助他,只能叫着:“爸爸,你是我的爸爸……求求你,放开我爸爸,不要打他……求求你,不要打他……”
惶恐间,她想到了舒桐,想到了穿着一身黑色礼服对她坏笑的舒桐,想到那个温柔地说要陪她一辈子的舒桐,此时此刻却找不到他。她应声从房间跑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舒桐倒在地上,准备过去扶他,却被王中信踢开,王中信想拖她出去,她不愿意,也中了迷|药。
她不知道舒桐是死了,还是怎么了,那一刻她心如刀割,仿佛自己也要死了。她一下喊着:“不要打我爸爸!”一下又哭喊:“桐,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醒醒!你在哪里,不要吓我!”
听着这些呼唤,舒桐心如刀割,。他抱着雪儿亲吻:“雪儿,我在这裏,不怕,我在这裏,我在你身边,你不要怕!”
但是薄雪听不见。
舒女士看见薄雪在噩梦中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只好叫来医生给她打了镇静剂,可她还在舒桐怀里不停地抽搐。
舒桐泪流满面地对舒女士说:“妈,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可是为什么要伤害雪儿,她是无辜的啊!她这辈子够可怜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舒女士也泪流满面,不知道怎么安慰同样可怜的儿子。
舒桐就那样躺在病床上,抱着沉沉昏迷的薄雪,不吃不喝不撒手,一夜之间比在审查的时候更憔悴。他不知道薄雪现在正在经历什么可怕的梦境,他多想为她遮风挡雨,让她永远不要再重复这样的噩梦。
薄雪梦见了左小影。那样安静那样美的左小影在一个河边的草地上等她,一见到她仍旧紧紧地将她搂住说:“雪儿,我的好雪儿。”
薄雪未语泪先流,“小影姐姐!”
左小影像母亲一样替她梳理着头发,赞叹道:“真美呢,怪不得桐这么爱你。”
薄雪心裏有些内疚,“对不起……”
小影把手指头放在嘴边“嘘”了一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傻瓜,说什么对不起呢,我应该谢谢你!”
薄雪傻了眼。
左小影说:“这些年,你把我爱的那些人都照顾得那么好。我父母、小白、桐、还有你,都是我放不下的人,你把他们照顾得那么好,我很感谢你。特别是桐,谢谢你让他重新站起来,重新感受到了爱,谢谢你给了他一个家。”
薄雪说:“小影姐,以后我就在这裏陪你好吗?”
左小影摸着她的头说:“傻孩子,你应该回去,桐在等你。他爱你,不要再让他失去心爱的人,不要让他再重新走进风雨。求你代我爱他、保护他、陪伴他,求你!”
小影姐的声音越来越小,人也越来越小,最后直到看不见。薄雪想伸手拉她,却已经够不着了。她是哭着的,也是笑着的;她不再觉得凄凉,也不觉得孤单,像被阳光照射着,全身都是温暖的。
当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病床上的时候,薄雪醒了。她环顾四周,看着抱着自己的舒桐,含着眼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