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笑着看他离开,撇撇嘴道:“为你?我连父王与娘都不肯让瞧呢!”掩了嘴笑嘻嘻的拂袖回房了。
一月之后,永夜以公主之仪嫁往齐国。
王妃巴巴的与端王坐在前堂大厅等着看永夜穿了大红喜服来拜别,兴奋得双颊发红。“不知道永夜的女装会有多美!”
端王笑着在她耳边轻语:“再美也美不过你。当年……”
王妃突然跳了起来,瞠目结舌的望着走进来的永夜:“这……”
“永夜拜别父王母亲!”永夜戴金蝉冠,身穿月白色金绣丝袍,潇洒无比。她老老实实的磕了三个头,旋身站起。
“去齐国路途遥远,母亲忍心瞧了永夜顶着几斤重的珠冠去?”
“可是……”王妃舌头打卷,说不出话来。
端王眉头一皱正要开口,永夜已笑着打断他:“皇上听说永夜这般模样出嫁,别提有多高兴了。到了齐国换装便是。”
“很好!”端王气笑了。负手走向永夜,围了着她转了一圈,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穿这身月白色想谁哪?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不和那叫月魄的小子来往!”
永夜嘟着嘴,挥挥袖子,对月白色满意极了,她眨巴着眼道:“出嫁从夫,不是从父!要不,我不嫁了?”
端王想了想道:“你还是穿平日的紫色袍子吧!不然呢,就穿大红新嫁服!否则,你别怪父王心狠。”
永夜笑了笑转身:“我也觉得紫色穿习惯了,这月白色不习惯!”她看端王脸上笑嘻嘻的,眼瞳已闪动着寒冰似的光,惹怒了这个老奸诈,她觉得自己肯定讨不了好。见好就收,永夜很识实务。
片刻后,她换好衣裳,一如平日出门逛街游玩。临走时还不忘对端王夫妇道:“我去齐国玩玩,想你们了就回来瞧瞧。”
王妃还沉浸在极度的震惊中,眼睁睁看着永夜出了府门。一旁等着侍候的侍女喜娘连上前搀扶的勇气都没有。见永夜往外走,也呆呆地跟在后面。走到门口,永夜伸手:“拿来!”
茵儿小心的掏出一块大红喜帕递过去。
永夜往头顶上一罩撇嘴道:“红配紫,丑得死!”
茵儿卟的笑出声来,又忍住。
府外锣鼓掀天,庞大的送亲队伍排了一整条街。在永夜顶着喜帕出门的时候骤然停住。从来没想过新娘子出嫁穿紫色!永夜没管,径直坐上了花轿,吩咐道:“继续,停什么停!给我敲起来!”
丝竹唢呐再起,鞭炮炸响。永夜揭了盖头,躺在轿子里补眠。
端王眼中有几分忧思,想了想又消散了。
“王爷!会否吓到齐国……”王妃眼睛一红。
端王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咱们家永夜与众不同,想要娶她本该如此!齐国太子嘛,想来也吓不倒他的。”
“可是……”
“终于把这烫手的女儿嫁出去了,以后可以平静过日子了,明日我就进宫交去军权与事务,做个闲散王爷好了。”端王不接王妃的话,极是高兴。
七月骄阳似火,队伍出了京都便歇了喜乐。
永夜是以公主仪仗出嫁。侍衞长是羽衣衞副统领王达。使臣是礼部马侍郎。王达是李天佑在佑亲王府的旧臣,得了天佑嘱托,对永夜毕恭毕敬。心裏多少了解几分皇上心思,见公主男装出嫁,倒也可怜起这对苦命鸳鸯。
马侍郎却是永夜当日与陈谈判的安国副使,对永夜佩服之至,一路唯永夜之命是从。
永夜坐在宽大的车轿中闷热难当,便吩咐道:“以后卯时出发,午时歇息,酉时再行!”
好端端的出嫁队伍便成了昼伏夜行,鬼鬼祟祟。马侍郎无力阻止,只恨为什么要接了这件差事。
见他为难之极的脸色,永夜脸一板斥道:“大日头毒着呢,这么多侍衞全甲胄不解,本宫还没到齐国就折腾得半死,要那些俗礼作甚?”
马侍郎再不敢言声,传令下去。众将士却觉得公主体谅,对永夜尊敬异常。倒是苦了沿途郡府,半夜设宴。
到了秦川队伍需换船过秦河。永夜下令队伍修整。
出了车轿,无视马侍郎欲眼又止的神情,上了秦川城头。
明月皎皎,永夜怅然回头,安国……京都……端王府在身后遥远的地方,她深深呼吸。新的环境,新的人生,十八年的重生又有不同的变量。
见马侍郎和王达寸步不离淡然一笑:“过了秦河便入齐了,马大人有何话要说,闷在心头你们不难受,我看了恼火。”
马侍郎赔笑道:“公主,这……过了秦河,齐使便来接驾,公主这身打扮是否……”
“皇上都没说什么,马大人就不必操心了。”永夜记着月魄的话,她的女装,一定让他第一个瞧到。
只是在秦河对岸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