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闯进树林的瞬间,我整个人却不得不停下来。因为我根本就进不去,眼前的一幕强烈的刺激了我的视觉,我脚下一顿,整个人朝着树林的地面上扑去。我感觉自己砸到了一片软绵绵的东西上面,脸上,手上,身上所有裸露出来的地方都蹭到了一片滑溜溜的冰凉无比的鬼芽。那些鬼芽就像是一层蛇做的地毯一样,被我压到的鬼芽不停的挣扎着,发出‘吱吱’的声音,我嘴边闻到了很大一股肉被烧焦了的味道。还有一股股的黑色烟雾不停蒸腾上来,把我熏得直想吐。上面一层接触到我身体的鬼芽全被散魂刀的阳气灼伤的只剩下了干干瘦瘦的一条,皱巴巴的外皮上还在不停地冒着阴气。我的身体也挣扎着,努力让自己翻转过身体,我的脸上贴着几根被烧焦了的鬼芽,那感觉粘稠的让我整个人都发憷。我翻过身体的瞬间,刚才把我吓到了的一幕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这个树林已经不是我们刚才鬼岛,在里面拾柴的那个树林了。虽然里面的树木还是一个样,没什么变化,但是原本树木之间还有树荫遮蔽下出现的空间,已经不再是之前的空旷了。无数的鬼芽从树荫里垂下来,一条一条的,就像是悬挂在天花板上的装饰品一样。不同的是,这个装饰品是动弹的,扭动的,看起来无比渗人的。那些鬼芽有大有小,大的有刚才看到的一般可乐瓶子的大小,更有甚者,已经粗到大型的可乐瓶子那么大了。就像是一根根极粗的绳子,或者说像是一条条巨大的白蟒,他们悬挂在半空中,在我的头顶不停地扭动着,每根鬼芽垂下来的尖端上全是红色的,有的是嫣红,有的是深红,要是再加上两个冷冰冰的眼睛和一条红色的信子,就和真的蟒蛇没啥区别了。我躺在地上,感觉自己像是置身在一片巨大的蟒蛇林里面一样,这里就是它们的老巢,自己像是无意中闯进来的猎物。而唐宁,就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他的身体被一条条粗大的鬼芽勒到了我旁边的一棵树上,被缠的像个白色的粽子。好在他手里拿着散魂刀鞘,那些鬼芽只是缠住了他胸部以下的位置,没有办法缠住他的脖子和脸。可是就算是如此,眼前的一幕也足够渗人了。“唐宁!唐宁!你没事吧!”我躺在地上看着他,声音嘶哑的叫着他的名字问道。“暂时死不了,但是太恶心了,这东西不知道冒出来的事什么东西,糊的我一身都是……”唐宁看着我来了,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是舒展开了一些,他也沙哑着嗓子挤出了这么一句,我看着他的脸,只见在散魂刀鞘黄色光芒的映照下,他脸上白一块灰一块的,像是被谁用稀释了的颜料淋过一样,头发上也是湿漉漉的。他的呼吸非常的急促,那些鬼芽狠狠的缠着他,特别是腰部的那一块,完全勒进了他的衣服里,让他说话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就像是快断气了一样。“你坚持住啊!”我看着他的样子,鼓起勇气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我的手撑住的地方全是密密麻麻的鬼芽,上面滑腻无比,根本就没有着力点。我试了好几次,还是没有办法站起身来,反而是每次都重重的再次摔倒在身下的鬼芽上。我头顶的鬼芽像是发了狂,像是感觉到了阳气,扭动的幅度更加的大了。有好几根想要过来缠住我的身体,可是刚接触到我身体上的黄光,却自己‘嗖’的一下缩了回去。看起来它们也是知道我身上阳气是致命的武器,便全部围绕在我的周围,没敢再次前来攻击我。“靳勒呢?他没事吧?”唐宁微弱的挣扎着,一边用散魂刀砍着想要接触他身体的鬼芽一边说道。每一次他拿着散魂刀鞘割过的地方,袭击他的鬼芽都会被割断或者割破一根,里面黑色的汁液溅出来,喷了他一脸,从头发上随着他的脸颊流到了他的脖子里。这时我才发现,他胸口上和身上缠着的鬼芽已经不再是原本的雪白了,而是也染上了很多的汁液变成了灰白色。看来他脸上的灰黑色就是这样来的,也不知道他已经割断了多少鬼芽,才把自己一身都糊成这个样子。我再次努力了几下,却没有办法站起来,身下的鬼芽就像是一个流动着的地毯,或者说是速度很慢的跑步机,我一次次的撑起来再一次次的被摔在地上。“靳勒哥哥在后面,他拿着两个火把……应该……应该没事……”我吃力的说着,努力想要爬起来,虽然知道这样于事无补,但是要我眼睁睁看着唐宁在我面前被鬼芽勒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我做不到。可是我越是急,越是摔得厉害,没几分钟,我身体下被压着的鬼芽已经被我身上的阳气灼烧死了好几条,身下的地毯变了颜色,也低陷下去了一层。“操!特么的……啊!”我努力的撑起身体,想着爬起来,再次被重重摔下去的一瞬间,我听到了前面的唐宁骂了几句,接着尖叫起来的声音。那尖叫的声音只是持续了一刹那,便戛然而止。他的声音极其的沙哑,体力已经耗尽,也正是因为这样,听起来更加的渗人和惊心动魄。我抬起头,只见一根很大的鬼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勒在了他的脖子上,那雪白的圆滚滚的身躯上,还有很多灰黑色的汁液沾染着。那勒住唐宁的鬼芽黑白交杂着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是条围脖紧紧的围住了唐宁的脖子,在不停的蠕动用力,看起来恶心极了。它尖端的头颅是深红色的,尖尖的一点,慢慢变成嫣红再变成浅红,和它雪白的身躯融为一体。恐怖的是,那深红色的头颅正在往唐宁的脸上戳着,像是想要找到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