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林俊终于是走了,临走前解了青儿的穴道却又点了她的昏睡穴,大概是怕她泄露了他的行踪。
郑宝儿怔怔的看着傅林俊消失的地方,许久没有动。
好了,终于走了……想必,傅大哥再也不会到皇宫来救她了吧?傅大哥……被她伤了心了……从此以后,她真的就只能是被困在这皇宫里的金丝雀了……
郑宝儿失神的跌坐在桌边,手里依旧紧紧攥着寒皓送给她的宝刀。看着那泛寒的刀锋,她浑身一个激灵——连他送的东西,都这么孤傲冰冷。
手儿垂下了,宝刀‘哐当’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郑宝儿也不去管它,只愣着、想着,最后竟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
或者是青儿此刻也在昏睡中,再没有人打扰到她的清静,所以她便忍不住心中的悲愤了吧。毕竟,自由是她所向往的,而今她却亲手断送了自己的自由。
仅仅……只是为了那个男人……
暗处的寒易辰忍着飞身下地去安慰的冲动,提着寒皓悄无声息离开了明宝殿。而寒皓此刻则是被心痛所折磨着,脑海里全是那轻颤的瘦弱肩膀、没有丁点动静的哀泣,恨不能立刻现身去安慰被他伤得很深的女子。
只可惜,寒易辰没让他这么做。
寒易辰一直把寒皓提到了太后面前,才解了寒皓的穴道。他深信自己的皇兄不会找他秋后算账,反而要感谢他。因为是他,让皇兄正视了感情,看清了所犯下的错误。
令寒皓郁闷的是,深更半夜地太后居然也没歇息,看来是早已得了寒易辰的信儿,所以在永寿宫里等着看戏呢!
这时的寒皓,果然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的:“易辰,你惊扰母后,该当何罪?!”事实上他非常懊恼,母后那饱含深意的表情几乎让他无地自容,他知道这回是他错怪了那个女子了。
寒易辰却轻哼了声,故作不在乎地道:“皇兄要罚,臣弟焉敢不受?不过,皇兄眼下还是想想如何安慰皇嫂吧!臣弟有些怀疑,皇嫂经过此番巨变,还有没有心思与皇兄再续前缘呐……”
寒皓心中一凛,却是死鸭子嘴硬:“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朕赏赐她一番自然就天下太平了。”
说是这么说,寒皓实际上一点把握也没有。他突然想不到该如何弥补那个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的女子了,记忆中她似乎从来没有因为他赏赐她什么而欣喜若狂。这点不同,使得一向知道如何安抚女人的他,骤然间失了信心。
太后倒是担心另一件事,便说道:“皇帝,今夜郑妃不知怎地,突然拿着皇帝的金牌闯去了太医院。听说……东翻西找之后,又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寒皓神色立刻就紧张起来,忙接过话问道:“母后可知其中缘由?”
太后便微微有了些责怪之意,斜了他一眼后道:“郑妃就是想做什么,如今也是口不能言,又有谁知道她的心思?”
寒皓一窒,顿时不再开口。他比谁都清楚,郑宝儿之所以口不能言,完全是因为他的惩罚。如今知道惩罚错了,他的心如万箭穿心般疼痛,却是满腔悔恨不知如何疏散。
不过想来想去,他也只认为郑宝儿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才去了太医院。至于又突然走掉的事情……应该是发现太医不在太医院吧。她向来,是不懂得贵妃那一套,让下边人传召什么人的。
半晌后,寒皓才低低地问道:“母后认为……郑妃她如今需要什么?”
母后总是能把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想必也是最懂这些妃子们心中所想的。为了让那个女人回心转意,重新快乐起来,他愿意丢弃一些皇帝的颜面,虚心请教母后这个让他颇为尴尬的问题。
太后却是被问得一愣,好一会儿才苦笑道:“哀家也想帮皇帝,不过哀家还真看不透这个郑妃。她与别的妃嫔不同,哀家注意了她这许久,也没弄懂她到底想要些什么。”
宫中妃嫔,无非要两:一皇帝的宠爱;二权势。
第一类人还得人喜爱一些,毕竟对皇帝是真心的,是爱上了这个男人。第二类人便令人厌恶一些,但因为朝局的关系不得不摆在宫里,却也容易打发得紧。像郑妃这种妃子,她是第一次见到,压根不知其欲望。
她曾经也怀疑过,那郑妃是心中有人而与皇帝犯冲,连身后娘家死活都不顾了。只是久而久之的观察,她却又改变了这一想法——那在冷宫与浣衣局都能活得如鱼得水的人儿,除了为情所伤之外,还能为什么而伤痛至此?
所以她确定,郑妃心中也是有皇帝的。只是为何这两人就是频频发生大事,导致互相伤害,她也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