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正午,太后用完了膳,觉得有点乏,于是便吩咐身边嬷嬷扶她去歇息片刻。
正当太后往内走时,却突然听得外头一声通传道:“启禀太后,慕妃你娘娘求见。”
“哦?是她?”太后略微讶异,因为这个慕妃向来端庄温柔,性子也较为内向,从不会在除了例行请安之外的时辰来见她的。
稍稍想了想,太后便折返回来,冲门口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是,太后。”门外便窸窸窣窣一阵子,大约是门口的嬷嬷在跟慕妃说着什么,却也无非是‘太后乏了,有事尽快说完让太后好早早歇下’之类的话。
不一会儿,慕妃进了殿,见太后端庄坐于上方,便下跪行礼:“臣妾给太后请安,臣妾冒昧,打扰了太后休息,请太后降罪。”
太后笑道:“无妨,快起身吧。其实哀家也并未歇下,所以说起来,慕妃来的倒真是时候儿。再晚一些,哀家可就真的歇下、而慕妃就要吃闭门羹了,呵呵……”
“臣妾谢太后不罚之恩。”慕妃便款款起身,到了太后下方的一个侧座坐了下来。
太后瞧了她两眼,也看出她有话说了,便问道:“慕妃甚少主动来找哀家,这回匆匆来永寿宫见哀家,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太后,臣妾……”慕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吞吞吐吐地,似乎想说又顾忌着什么不敢说。
太后心中奇怪,却安慰道:“慕妃有什么话便直说就是,说错了哀家也不会罚你,无须这般吞吞吐吐的。”
“是,太后。”慕妃见殿内也就太后以及那侍候太后多年的忠心嬷嬷,宽了心,便微微叹气道:“不瞒太后,臣妾此次前来的确是为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只是兹事体大,臣妾才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但臣妾既然已经来了,就已经决定将事情禀告太后,请太后出面阻止这场风波。”
“风波?”太后更是心中奇怪,赶紧问道:“莫非又出了什么事?”
慕妃苦笑了下,往下说道:“郑妃妹妹为皇上生下小皇子,这本是普天同庆的事情。可臣妾昨日却得知了一个令人十分震惊的秘密,也为此惶惶不可终日。这个秘密,是臣妾从被贬出宫的梅茗儿那儿得知的。”
梅茗儿?一听这名字,太后立刻沉下了脸,满心不悦地斥道:“哀家虽说答应皇上不干涉后宫之事,但慕妃此次未免也太不知体统。想那梅茗儿乃一介弃妃,更是谋害皇室血脉的凶手,慕妃怎能不避嫌的与她再有来往?若让皇帝知道,哀家恐怕也保不住你。”
慕妃忙从座位上离开,盈盈一跪,柔声道:“太后恕罪,臣妾知道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臣妾也实在没有想到,梅茗儿在离开皇宫之前,将一封书信交给了玉铭宫的宫女,而那玉铭宫的宫女昨日终于想办法见到了臣妾,将这封书信交给了臣妾。”
“书信?”太后稍稍缓和了脸色,却也未让慕妃起身,只道:“既是留了书信,那也怪不得你,你将那书信拿与哀家看看。”
“太后容禀:那玉铭宫的宫女对梅茗儿十分忠心。昨日让臣妾看过书信内容之后,立刻就将书信撕碎吞下了肚,连她自己——也服毒自杀了。”慕妃两眼含泪,跪着磕了一个头,请罪道:“臣妾自知处事不当,请太后降罪。”
太后微惊:“什么?竟有这等事?那书信中到底是什么内容,使得梅茗儿如此慎重?”
慕妃心中一喜,终于问到了正题上,她还真担心太后不上钩呢。
“回太后的话:那书信中提到了梅茗儿为何设计郑妃的原因,而那原因就是……就是……”
“说!”太后一声厉喝。
“那原因就是郑妃所生小皇子并非皇上亲生骨肉!”
“胡说八道!”太后乍一听此言,气得浑身发颤,站起来就指着慕妃厉声道:“慕妃,哀家当你是温顺可人的女子,却不料你如此糊涂,竟帮着那梅茗儿搬弄是非,哀家实在看错了你!来人,将慕妃给哀家轰出去!”
太后话音刚落,便从殿外涌进了一批太监,要上前去将慕妃轰出永寿宫。
正当慕妃大惊,太后身边的嬷嬷却悄悄的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太后的脸色明显缓和下来,还带着几分不确定。
但就在慕妃要被拖走的时候,太后却挥了挥手:“放开她,你们先出去。”说着,便重新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