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郑一楠被吓得脸如死灰,寒易辰哈哈大笑起来。半晌后他才停了大笑,打趣郑一楠道:“郑大人,这可是个便宜事儿啊。一旦郑大人认了这个干女儿,郑大人可就是未来的国丈了呢!”
郑一楠不敢再看那酷似自己女儿的女子,颤抖着又跪着伏在地上,满心恐惧地道:“王爷饶命,臣不敢,臣不敢……”
“哼,这么说来,郑大人是不打算遵从本王的指示了?”寒易辰面色攸地转冷,重重的哼了一声,满意地看见郑一楠又是身躯一震。就要吓得郑一楠不敢在外头胡说八道,否则这计划就容易被有心人识破。
郑一楠是满脸苦涩,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得连连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郑宝儿这还是头一次跟这身体原来主人的家人见面,以往是宠辱兼备,竟也不得与郑家人见面。此刻她见郑一楠跪在地上如此恐惧,身体仿佛自发的起了难过之意。原本下意识地想去扶起郑一楠,可又记着寒易辰对她的嘱咐而不敢贸然开口,免得打乱了原定计划。
思忖再三,她才柔声开口道:“郑大人,民女出身青楼,自知不配让郑大人认为义女。只是王爷对民女恩同再造,民女也被皇上一片痴心所打动,所以甘愿进宫服侍皇上,一解皇上相思之苦。若郑大人愿助一臂之力,日后民女飞上枝头,定不会忘了郑大人的提携之恩。一举两得之事,郑大人又何必如此惧怕呢?”
一番话,将事情兜转的天衣无缝,仿佛她只是想以与郑贵妃相似之貌,取得皇帝的宠幸,飞上枝头作凤凰一般。
郑一楠心中一动,虽仍是对这女子的容貌感到四肢发寒,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女子的一番话给打动了。既然王爷出面,而这女子又有攀龙附凤之心,那么他认下这个义女又有何妨?
宝儿不明不白枉死宫中,他虽感到痛心,可也知道其中必有内情而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怨忿。如今这与宝儿如此相似的女子出现,未尝不是他和夫人思女的慰藉。而皇上自宝儿死后,遣散后宫三千,更是不曾再宠幸过任何一个女子,人人都道江山必落入王爷之手,谁知半途又蹦出个太子爷……
看来看去,皇上若将对宝儿的痴情移到这女子身上,对他、对郑家都有百利而无一害。他自做他的国丈,皇上也心里欢喜,他更是不会开罪王爷。而这女子的把柄在他手中,想必不敢做出对郑家不利之事。
如此思量一番后,郑一楠瞬间做出了决定。
他叩首道:“臣一时糊涂,望王爷与娘娘恕罪。”
虽是达到了目的,郑宝儿却在心中暗暗一叹。看来这父女亲情,总是比不上荣华富贵前程似锦的。若是这身体原来主人得知,只怕又是一番伤心难过了。
郑宝儿不说话,寒易辰也不说话,郑一楠更是不敢再贸然开口,心里惴惴的以为自己那称呼有何不妥之处。一时间,屋里安静无比,气氛更是显得有些让人窒息。
紧张的气氛就这么持续了一会儿,寒易辰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郑大人果然是个聪明人,那么——日后有人追根究底,郑大人可知道怎么回答了?”
郑一楠松了口气,原来王爷故意沉默这么久,就是为了警告他这事。他眼珠子一转,赶紧答道:“王爷和娘娘尽管放心,日后不论谁问起此事,臣都只知道一点,那就是——娘娘是臣无意中发现的,因臣与贱内思女心切,故而认作义女养在府中。皇上突然得见,这才与娘娘……”
“错了,不是突然得见,而是在选妃大典之上将郑大人的义女选为皇后。”寒易辰打断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郑一楠心中一惊,原来朝中传闻皇上将要选妃的消息是真的!看来,皇上早就已经看上这个女子了,所以才要给她一个不至于辱没皇上的身份。毕竟,堂堂一国之君怎能立一名青楼女子为后?
他急忙改口道:“是,是,臣这位义女尚未婚配,正值皇上举行选妃大典,故而臣不得不让义女参选。因此,才有了义女被选中之事。”
寒易辰满意地点头:“很好,郑大人果然不愧为寒夜国的国丈,一点即通。所以郑大人也要记住了,日后本王若是听见什么不好的传闻,本王可不会……”
“王爷放心,娘娘入宫前既为臣的义女,臣自然不会做出对娘娘不利之事。臣深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理,又岂会陷自己于危难呢?”郑一楠急忙保证道。
“那好,三日后她会在大街上卖身,到时候你就出面将她买下带回郑府,再设宴认义女,让朝中各官员也来参加一番,之后就等待选妃大典吧。”寒易辰说完,起身朝郑宝儿看了一眼。
“臣谨遵王爷之命。”郑一楠先应声,继而犹疑了一下,大着胆子问道:“不过……未知娘娘闺名是……”
郑宝儿嫣然一笑,轻轻柔柔地道:“民女入郑府前名为‘沈如玉’,入郑府后,父亲赐名——郑如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