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突然露出那副表情?
夏经灼脑子懵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病了,得马上去看医生,以前还不觉得,现在这个女人一颦一笑都可以让他神经紧张外加心头发虚,这应该是某种心理疾病吧,听有个同事提起过他朋友是做心理医生的,结束约会得约个时间见一见。
夏经灼深呼吸了一下,才老大不情愿地把书从背包里拿了出来,很不体面地放到桌面上朝她推了过去。
“好吧。”他吐了口气,“如果你一定要,那就拿去看吧。”
江嘉年看他那副为难到依依不舍的模样就很想笑,她也真的笑了出来,甜甜蜜蜜地扬着嘴角说:“其实我们都不需要这本书。”
夏经灼凝视她,沉默,江嘉年继续说:“虽然真正的恋爱我们都还是第一次,但我觉得我们一起去适应和体验这种陌生的好感,会比书本教给我们更好。”她放弃拿书,反而是握住了他推过书本的手,垂着眼睛说,“虽然知识无价,但有些东西书不能教给我们,要我们自己摸索。”语毕,她就挑逗十足地摩挲着他的手,“摩挲”可不正和“摸索”同音么。
真烦,为什么现在是在餐厅里?为什么不是家里、车上,哪怕是无人的街角也可以,偏偏就是人来人往的餐厅,想做点什么私密的动作都不行,连这样的引诱她都很快把手收了回去。
夏经灼面无表情地打开餐巾,看着服务生把菜品上齐离开,始终冷冰冰的表情,搞得服务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了,老觉得自己被记恨了。
江嘉年心里还有事要告诉他,琢磨了一会,就在夏机长显然心情不悦的时候吞吞吐吐道:“有件事我可能要麻烦你一下。”
刚才还一脸冷漠的男人在回答她的时候突然就表情柔和,言语也柔和了下来:“不麻烦。你说就是。”
先说不麻烦,基本这句话转换过来也就是“你有事尽管说,我绝对照办”的意思。
江嘉年稍稍有点呼吸急促,脸红红的,过了一会才说:“你能不能跟我回一次家?我知道这可能太着急了,但我爸妈那边知道我怀孕了,他们……”
她话还没说完夏经灼就打断了她,拿起手机翻开日程表看了一下说:“我下次休息是四天后,可以的话你就定时间,我准备一些礼物,你爸妈喜欢什么?”
江嘉年愣了愣下意识回答:“他们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就随便买点水果就好了。”
夏经灼点头道:“那我就买些补品和水果,你不忙的话我们就上午就过去了,十点钟?”
江嘉年懵懵懂懂地点头,直到吃完了饭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稀里糊涂地就和他敲定了时间,他不但没有为难和思考,居然直接开始筹划准备什么礼物,这种太轻易的感觉总让她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回程的车上,时间还尚早,秋末的中午街上寥寥落落人不算多,回小区的路人就更少,这还是夏经灼第一次送江嘉年回家,上次他问她家里的地址她还不给,他只能到她公司去找人。
终于,他今天可以名正言顺地知道她家的住址了,当车子停在小区楼下的时候,夏经灼望着外面,将楼号和楼层记清楚,这样哪怕没上去,下次过来找她他也知道该去哪里。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也要开始上班了,我还有资料要看。”
悦途现在一团乱,林寒屿在的时候还稳定一点,但也不代表她就可以偷懒,有句话叫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她那虽然不是赌场,却也够失意了。
夏经灼自然不会拦她,他看着她慢慢下了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地曲起,一点点抚过皮质,就好像轻抚在某人身上似的。
江嘉年关门之前动作很慢,缓和极了,似乎也有些不舍一样。
夏经灼勾了勾嘴角,上帝作证江嘉年真的没有歪心思,可他那个笑直接就把她看傻了,一句“要上来坐坐吗”几乎就脱口而出,还好她及时把持住了,没显得那么不自重,把到了嘴边的邀请换成了“安平最近还好吗?”这样官方又毫无关联的话题。
夏经灼眉目一凝,对这个话题有些沉默,江嘉年赶紧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毕竟是你在的地方,因为悦途这边的内部问题,安平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吧,希望没事。”
只是这样么。
夏经灼微微抬眉,过了一会才说:“安平的状况还好。我父亲回来了,秦董最近在忙着招待他,他们总是在一起,既然还有心情玩乐,说明问题不大。”
秦松一直在招待他父亲么?看来夏经灼的父亲和安平的关系真的不浅。
江嘉年没在言语,他父亲回来了,话题一扯到安平就难免令人想到他父亲,他大约也是这种心情,态度和之前的轻松完全不一样。
从他那么抗拒他父亲的角度看,她以后还是不要再提起这些为好。
最后做了道别,江嘉年转身离开,夏经灼坐在车上目送她走,等她消失好一会才慢慢发动车子回家,他想起自己刚才的敏感抗拒不由皱了皱眉,有些抵触地握紧了方向盘。
这么多年了,似乎只要一提及有关父亲的事他就会竖起心墙万分防备,连刚才都没能幸免。
他不能再让这些情绪操纵他,过去他一直沉浸在恨意之中,对未来没有任何期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从今天开始,他想过自己的生活,他想从回忆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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