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天下就我一个坏人。”

“不是。”

“可这事对我们影响很大，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们的计划。”

“什么计划。”

“独立计划。”说完，我自觉失言便嘱咐高明亮切切不可对其他人说。

高明亮不以为然：“我和谁说去，再说，你也没有说是什么计划啊。”

我想也是，其实这计划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从我这裏转述，高明亮能听是出什么来？

不出所料，这次考察方不是很满意，但好在前期林春山做的不错，因此也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们说回去在综合考评一下，另外也同意合适的时候再来一次，两次考察结果综合起来看。这个结果虽不是很满意，但至少能让苏小桃松了一口气了，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

不过她情绪还是低落，毕竟这么准备了这么久以为能一次成功，而且要是因为自身原因也就算了，可居然是被人算计了，换做是谁也不能泰然处之。但那又怎么样，总不能把杂志社所有人都开除了，重新招一批吧。我对苏小桃说：“我不去新西兰了，帮你省点吧。”

“不差这点，该去总要去。”

当然，除了少数几个人，杂志社大部分人都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泄露事件。苏小桃也不动声色，暗地里开始调查了起来。毕竟此人不除，难保下次不会故计重演，而且苏小桃总说她有预感，这次泄密没有那么单纯。

我们开始商量对策，我们是指苏小桃，林春山，我，还有陈未未。我对于苏小桃把陈未未归于自己人这一栏很郁闷，不过，苏小桃做事向来不听我指挥，我只有自己郁闷着。我们几个把杂志社里所有人都筛选了一遍，看看谁最有可能。但粗略看下来，我嫌疑最大，因为经我手交给苏小桃的稿子最多。我不服气：“我那些稿子，陈未未也都审核过看过，要是他呢？”

“不是他。”苏小桃斩钉截铁，态度坚决替他辩护。

陈未未微微一笑：“你有本事呢，就替自己辩护，别老想着诬陷我。”

“我不辩护，反正不是我。”我说。

“知道不是你，现在问你是谁。”苏小桃说。

“我怎么知道。”他们为什么都指向我呢，我虽然平时不太勤劳，可关键时刻，我还是知道立场的。

“说吧，你这些稿子哪里来的。”苏小桃问我：“我知道不是你写的，什么途径，谁写的？”

我很不想把高明亮供出来，因此也咬牙坚持了下，奈何他们火力太猛，连蒙带骗威逼利诱都使尽，就差拿个台灯对我大喊一声“说”。因此，我招了，招得毫无保留。招供完毕我也替高明亮做了辩解，此时此刻替他辩解就是为我自己洗冤，我从点到面，从动机到手段一一分析了高明亮不可能泄密。

我才说完，苏小桃还未发言，陈未未抢先开了口：“我早说过，不要和高明亮纠缠，你看，果然这次和他有关系。”

“没有，不是他，我说过了，他没有办法拿到那些散稿子，从定稿到送清样，别说他，就是我，都不可能”我说。

“挺卖力。你们什么关系。”陈未未问。

“我们？”我有些语塞，我和高明亮最多就是朋友吧，好朋友？可现在我忽然发现朋友这词真不合适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说只是朋友，他们三人都等我回答，显然我和高明亮之间的关系直接决定了他们是否要相信我，那么我就彻底不给他们机会吧，也省得以后麻烦：“朋友，好朋友，男女朋友，亲密男女朋友。”

苏小桃有些意外：“我理解错了吗？”

“没有，如你所想。”

“你瞎了啊，赶紧断了，少给我们找麻烦。”陈未未冒了一句。

“是，瞎过，正在恢复。”我心裏有些堵，陈未未啊陈未未你就我说句好话又能怎么样？

“断不了了，要是练柔道，我们怎么也算是黑带了。”

“你。”陈未未一个猛子跳到我跟前，还没说话，苏小桃生生把他按住：“他对你好吗？”苏小桃这一问，我就更不知如何回答了。

我和高明亮之间哪能谈上谁对谁好不好。好不好这词，真不是随便两个人就能用得起的。

“好啊，不好怎么会在一起。”我回答。

陈未未还想挣扎，苏小桃制止了他：“我知道了，就这样。”

我就这么把自己和高明亮拴在一起了，如果这是命运，对我而言，太残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