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来的几个衣着笔挺的人上前去将宋诗嘉带下,对苏今却是有礼有节。
顾长风眉头微蹙,仿佛有些按耐不住,一行人刚到门口,许久没出现过的阮雪碧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等等!”
现在是堵车时段,她应该跑过来一段路的,上气不接下气。手里捏着一个文件夹,没什么厚度,却双手抱在胸前,似乎抱着什么宝藏。她名不见经传,出现得令人感觉莫名其妙,目标却很明确,直直地走向带头的质检员,气喘吁吁递上抱着的文件夹说:“这是盛光商场刚出炉的质检报告,以及举报者的签字手写信,声明只是个恶作剧。”
为首的质检员忽然面有疑色,下意识将视线投向苏今却被巧妙避开。当打开夹子验证完裏面的内容,那人脸色更是沉沉,迅速盖上文件夹在手里,转脸已是缓和脸色。
“真对不起了,苏小姐,是场误会,打扰大家的雅兴,请继续。”
说完,带着人像来时那样迅速离开,记者大军这才悻悻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以为能抓见第一手大新闻,没想是个乌龙。
演讲完毕,后台。
宋诗嘉拉住欲功成身退的阮雪碧,半严厉半威胁,“说,谁让你来的。”
她不傻,先不论阮雪碧究竟清不清楚她的工作,就凭她结构简单的神经线,也不可能预测到苏今会捣鬼,甚至想出应对方法,背后一定有人。
阮雪碧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说,“哎哟诗嘉,你别逼我啦!我答应过连默不能说的啊!”
“……”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乍听连默的名字,宋诗嘉怔了,“连默?她不是苏今请回来的人吗?她不是……”
“不是对你怀恨在心吗?不是要打击报复吗?”另个清脆的声音横插|进来,宋诗嘉回头,视线对上不远处的连默。两人隔着长达七年的时光,真正完成一次故人的对望。
没错,是苏今把她从英国请回来的。连默接到EMAIL的时候原对设计馆的CASE没有兴趣,直到看见宋诗嘉的资料。
“这女的是个难搞的角色啊。”
深夜,她在伦敦公寓自言自语。
彼日,连默还摸不清苏今为什么要对付宋诗嘉,但手段高到能查出她同宋诗嘉的往日恩怨,甚至牵丝引线要利用她来给对方沉重一击这招,就能看出是个狠角色了。
顾长风曾让宋诗嘉别去招惹苏今,也是因为这傻姑娘,看起来心思玲珑武装齐全,实际没能力抵抗这样的敌人。
所以,她回来了。
后台高跟鞋蹬蹬的声音由远及近,连默神情仄仄:“宋诗嘉,你太看不起我了,也让我看不起。”
宋诗嘉无语凝噎,那人已进到眼前,伸出食指毫不留情地戳了她的脑门。
“那个被人踩到痛处也要跳起来踩人家脚的姑娘去哪儿了?犯我族者虽远必诛的气魄也没有了吗?现在除了会对影自怜黯然神伤这些没用的究竟还会做点什么?亏我在英国那些苟延残喘的日子里还常常回忆从前取暖,没想到阮雪碧这么多年都保持着二的水准,可惜你已经面目全非,太让我失望了。”
旧日好友重聚,阮雪碧原本正感伤,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小身板立刻跳起:“我什么时候二了?!”
“现在就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吵的神情姿态与青春少艾时无异,直到宋诗嘉抽抽搭搭哭出来。她蹲下身,只差没地上打滚三百圈,十足的小孩儿心性。
“我、我以为你恨我,不理我了呜呜……”
连默转身,愣,无懈可击的高冷表情里出现半丝柔软,片刻后微不可闻地叹口气,“太生气了啊。睽违七年后见面,问的第一句居然是要怎么报复你。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吗?你当年的举动是出于好意,只怪时运不济,况且……”
说到这,她不明就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谁还能永远运筹帷幄,不出一点错?”
连别人眼中诡计多端的她自己,也不能。
未等几人继续诉衷肠,周衍这好事者鼓掌的声音惊动了她们。宋诗嘉麻溜地从地上站起,听周衍问连默:“文件夹里的应该不是质检资料证明?”
且不说证明需要多少证件,光是经过多少关卡审核都至少得等上足月,根本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