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压近,雎连山终于没有了侥幸心理,面色青灰地回过头来,看着她们说:“你们到底是谁?”
顾银盼嘟囔道:“反正是好人。”
雎连山也不多做废话,连忙转头就跑,然而刚飞至半空,便被一道金光揪住了,他忙开口道:“阁主,我同她们,绝不是一伙的,我早发现她们不对劲,想要多探听些虚实出来而已。”
秦时玉大为震惊,雎连山平日里表现出一副天才的清高模样,怎么这种时候,能突然变得那么狗腿?
雎连山道:“阁主,阁主,我是向着星相阁的,我已经发现了一些事,请让我先禀告给阁主吧。”
但星相阁主也没叫他禀告什么,只将他拉到了自己那边的人群之中,雎连山便马上淹没在人群中了。
秦时玉开始想,如果自己现在开始求饶,出卖她们,是不是也能得到一样的结果。
可是虽这么想着,却怎么也迈不出那步,直到顾银盼都在后面催促:“你还不快点学学那男的,你知道的内部消息比他还多呢,快去吧。”
秦时玉道:“我……我……”
顾银盼道:“我什么我,你看这敌众我寡的,你不要命了啊。”
秦时玉回想起前面几天,越想越觉得唐九容她们对自己不错,可是仅因为这个不错就不要命,也实在太傻了,她在心里又拼命找起借口,终于找到一个,想着,如果我现在跑了,回头她们迁怒啾啾,可怎么办呢。
想到这,似乎觉得这慷慨赴死变得更有价值了一些,便开口道:“我……还是算了……做不来……”只是这话说的不太坚定。
顾银盼一脸怪异地看着秦时玉,似乎在看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无数道金色的光芒,从星相阁主的身上涌了出来,朝顾银盼袭来,这时顾银盼也顾不得维持那个假身份了,便恢复原型,叼起秦时玉向远处跑去。
秦时玉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背叛了应当是没什么用,不背叛却是妥妥的一个包袱。
她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点愚蠢的时候,天空中开始笼罩起灰色的铅云,这场景有点眼熟,让她回想起上次顾银盼遭遇雷劫的样子。
是星相阁阁主引来雷劫的么?是的,她曾经听说过,星相阁有个法器,能引来雷云雷劫,让天劫提前或者延后。
顾银盼却不管不顾,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不知跑了多久,雷云将要降下来的时候,周边突然吹起了狂风,这狂风卷起尘土砂石,卷起草木枝叶,因这地上的狂风,天地色变,带来了压迫感甚至超过了天上的铅云,秦时玉被顾银盼扔在地上,听见顾银盼说:“趁没人注意,跑远点。”
秦时玉这会儿可不会再犯傻,连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可是她跑的还是太慢,且没狂风吹得失去平衡,惊慌地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有一个灵巧的生物跑到了她的身边,从它嘴里传出了渺渺的声音。
“到我背上来,我带你走。”
秦时玉的心突然就放松了,胸口憋着的一股气也吐出来了。
渺渺来了,那么说,季满庭也来了。
此时顾银盼仰起头来,看见星相阁阁主独自站在高空,华盖漂浮,帘幕垂落,盖住脸庞,头顶还有华光笼罩,像是一尊神灵,狂风将神灵和信徒隔绝开来,但是神灵仍旧高高在上。
神灵没有说话,只仍洒下金光,剑光却劈断了金光,青色的剑光像是龙卷风一般顺着金光蔓延而上,很快就吹开了那华盖的帘幕,星相阁阁主后退了几步,手捏法决,甩了一下宽大的袍袖,剑光被打退,与此同时,季满庭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她说:“你不是曲姜。”
这句话似乎有着惊人的威力,星相阁阁主捏住了拳头,金色的光芒像是闪电一般照亮了灰色的天空。
季满庭的身影从这被照亮的天空中显现出来,她穿着奇奇怪怪的窄袖彩衣,从衣服到裤子上都挂着缤纷的羽毛。
虽然是那么紧张的时刻,顾银盼也在心里纳闷地想:她们这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季满庭一被显出身形,便靠近星相阁阁主,星相阁阁主却不让她靠近,以法术不断将她逼退,季满庭无法靠近,便干脆开口说个不停:“你所用的法术虽然和曲姜相似,但显然比不上曲姜,何况若是曲姜,不可能中我们的计谋,‘你发现敌人的时候,敌人一定也发现了你’,曲姜不是经常说这样的话么?”
对方仍不说话,却渐渐落于下风,于是开始有了撤退的想法,开始往东壁退去了。
……
翟初元的步伐突然停住了。
此时太阳刚刚露了半个头,橙色的阳光落在他的面孔上,祝晚箐看着对方的面孔,突然觉得那面孔似乎是不真实的,像是一抹幻影,正在消散的边缘。
她很快发现那不是错觉,因为下一秒,出现在她面前的显然已经不是翟初元,眼前的人若说起容貌,可说比翟初元还要更英气俊美一些,但是眉眼较之男人,显然柔和,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女人。
她呆住,望向庄矢,见庄矢也是呆住,过了好一会儿,面色发红,甚至颤抖起来了。
祝晚箐被庄矢如此夸张的反应吓到了,开口道:“庄……庄矢……他……翟初元……他……”
庄矢道:“他不是翟初元。”
祝晚箐快哭了:这她当然看出来了。
庄矢低声道:“这是我们谷主。”
祝晚箐花了三秒,才听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是,丹阳谷谷主。
她有些茫然,一时不能接受这是个事实,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是看见庄矢的反应,她又意识到这确实是个事实,因为庄矢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
她仍是挣扎:“谷主身份之高,你想必很少见到吧。”
庄矢道:“我只见过一次,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
靳順娷却已经不管这两个小辈了,她的脚底有锁链想要蔓延,又有锁链升向天空中,但是全都在某一个距离被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那屏障像是两个碗,把她罩了起来,她心想:又是钟岭仙人。
可是除了钟岭仙人设下的这个禁制,似乎没有被人来攻击她,那么说来,应该只是想把她挡住而已。
她冷笑了一下,下一秒,血色的瘴气开始侵蚀看不见的屏障,这屏障之中,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裂纹散去之时,季满庭的分|身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她说:“星相阁阁主,如今不是曲姜。”
……
蛋黄派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开口道:“所以,你们早就发现了啊。”
唐九容道:“也不算早,只是昨天晚上,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我想对方也是刚刚发现的。”
蛋黄派想了想,点头道:“也是,你们表现的那么明显,他们刚发现都显得有些太傻了。”
唐九容无奈道:“他们和你不同,初始看到的可有上万个参赛者,怎么可能那么快发现我们呢。”
蛋黄派道:“行吧,反正还是有点傻。”
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又跳起来,说:“这件事结束,我就可以看到主人了吧。”
在刚才的几个小时,两人进行了友好的交流,于是唐九容也知道了,原来蛋黄派就是季满庭在常世最后收养的那只猫。
知道这件事之后,唐九容也隐约想起来,那只猫好像确实是叫蛋黄派,只是季满庭只叫了一两次,再次出现在眼前的蛋黄派又怎么也无法看出是只猫,所以唐九容没法联想到。
不过听见蛋黄派叫主人,唐九容忙道:“你还是继续叫师父吧,叫师父挺好的。”
蛋黄派道:“可是实际上就是主人,她没收我做徒弟,只收我做宠物。”
唐九容道:“她在铃铛里放了她的修行法门,你学了她的法术,说是徒弟,也是很恰当的。”
蛋黄派道:“不管了,先见到她再说。”
唐九容忧虑道:“可是我也说了,她恐怕已经忘记你了。”
蛋黄派好像并不把这是放在心上:“没关系呀,让她再记起我来就行,我那么可爱,一下子就能想起来的。”
唐九容总不能打击蛋黄派的乐观,便暂时不说话了。
蛋黄派又说:“那——那个半夜来找我的大能是谁,她好像和我主人很熟,是不是翟初元?”
唐九容道:“翟初元是假身份,至于她具体是谁,到时候再说吧。”
“那他和主人算是什么关系,朋友?恋人?道侣?”
唐九容头疼:“算朋友吧。”
蛋黄派莫名兴奋:“你这个说法就很暧昧,说明不只是朋友,他的魅力可大了,我看祝晚箐和那个叫晋藜芦的,好像都挺喜欢他。”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一片嘈杂的声音,似乎是外面星相阁的人,又准备攻进来了。
正心惊胆战之中,外面的声音突然消失了,随即传来靳順娷的声音——
“你们出来。”
唐九容蛋黄派面面相觑,下一秒唐九容抱起已经吓得变回原形的讹兽,连忙跑出去了。
靳順娷拿两根锁链把她们捆到身边,顾不上难受,唐九容问:“我们要去哪?”
靳順娷道:“星相阁阁主如今已经不是曲姜,我要去星相阁看看。”
唐九容十分震惊,蛋黄派也震惊,她歪着脑袋想:大能怎么是个女的?那……那还能是道侣么?
靳順娷虽只有一人,但是卷起漫天烟尘,锁链在烟尘中翻滚,也带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再加上星相阁的人大多被那个冒牌“星相阁阁主”带出去了,所以在外门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一直到了星相阁内院,终于有长老放出气势来,警告靳順娷不要前进。
然而靳順娷高声说话,所说的话传遍了整个东壁——
“星相阁阁主曲姜在哪,外面那个冒牌货又是谁,你们整个星相阁,就任由这个冒牌货掌控,难道不会羞愧么!”
作为回应的是一片沉寂,然后过了许久,有一个声音道:“何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呢,阁主受伤修养之中,只是暂时不见客而已,外面的并不是冒牌货,只是替阁主传话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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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章的短篇还没完结,以后完结的应该会放到wb或者威信公主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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