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在外面招呼客人的时候,石大爷坐在长桌旁休息。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余时雨,眯了眯眼道:“这是龙姑娘,不,王上的亲戚吧?和余生他娘长的挺像。”“呃”,余时雨一头雾水,这与余生他娘长的像是怎么回事?石大爷没看出异样来,依旧热情的问:“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嫁人?”看在他曾是老余的邻居份上,余时雨耐着性子答道:“余时雨。”“这名字好啊,这名字……”石大爷一怔,“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龙诗雨,余时雨”,石大爷嘀咕半晌,笑道:“你们不愧是亲戚,名字都这么像。”不等余时雨敷衍的笑笑,石大爷又惊讶道:“不对呀,你怎么姓余呢?”他有些搞不清楚余时雨究竟应该是谁的亲戚了。余时雨也在嘀咕,她模样酷似余生,酷似老余都在情理之中,酷似东荒王是什么意思?还有这名字。客栈外,听到余生说鲛人,奴隶主立刻眉开眼笑,“哟,掌柜的真识货,这就是鲛人。”他下了马,走到鲛人身边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这可是我花了五千贯从另一伙奴隶手中买来的,可遇而不可求。”他笑眯眯的得意道:“今儿尽管好酒好菜的伺候着,不瞒掌柜的,我就靠她挣钱了。”鲛人拍落他的手,奴隶主的脸色略微一僵,很快掩饰住了,“这小丫头性格乖张,得好好调教调教。”余生挥手让白高兴进去找鲛人姐妹,脸上笑道:“怪不得出手这么大方,敢情手里有这么好的货色啊。”“不过…”余生略微停顿,怜悯的看着奴隶主,“你知不知道贩卖鲛人会惹怒东荒王的?”奴隶主脖子一缩,“这只鲛人又不是我们从海里捉来的,王上他老人家怪不到我们…”“吧?”他张望一下四周,自我安慰道:“大不了我挣钱后给她老人家上个供。”“那说不定哦。”余生神秘莫测一笑,转身让开门,“来,进来咱们慢慢谈。”奴隶主迟疑一下,回头看了看那鲛人后,招了招手让手下押着奴隶进去。这时,得到白高兴消息的鲛人诸女闻声而动,一一从木梯口处“噗通,噗通”的跳下来。刚踏进客栈的奴隶主呆住了,见鲛人下饺子似的往下跳,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鲛人,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那个,掌柜的,原来您才是前辈啊,失敬,失敬。”他眼馋的看着鲛人,“哎,想不到一乡下客栈也藏龙卧虎。”“藏龙我知道,卧虎在哪儿呢?”正打扫木梯狼藉的叶子高问道。“母老虎呗,咱们客栈…”低头打扫的富难虽然及时住了嘴,但为时已晚,数道目光盯上了他。“嘿,一定不是我,我是龙。”黑妞还在旁边幸灾乐祸,被草儿一脚踢到了凳子下面。即便是跌倒在地上,黑妞也团成了一个球,丝毫不泄一丝暖意,然后又蹦到凳子上。“看在你个子矮的面子上,本龙不与你一般见识。”她对草儿说,气的草儿又踢她一脚,不过这次没掉下去。那边奴隶还在往里面走,奴隶主的鲛人踏入客栈后神情为之一怔,跳下来的鲛人也呆住了。以至于后面一个鲛人没及时散开,被最后跳下来的鲛人正砸到脑袋上。“哎呦”,两个吃痛的声音打破了鲛人之间的宁静。“没砸疼吧?”余生端起一个茶碗关心的迎上去。这让余时雨挑起眉头,小心看了照姑娘一眼,心说余生这小子胆子够大的,居然当着小姨妈的面大献殷勤。被砸的鲛人摇了摇头,“没,没砸疼。”“怎么没砸疼啊。”余生把碗放下有些失望,砸疼了哭出来就有鲛珠赚了。“七妹!你没死?”鲛人居首的大姐这才出声。“大姐,你们怎么在这里?”奴隶鲛人惊讶的看着众人,“你,你们被这厮抓去了?”她指着余生。“莫胡说,休得无礼。”鲛人大姐忙制止她,“这是东荒王的儿子,我们的少主人。”“少,少主人。”奴隶主把双目瞪圆了,吃惊的望着余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余生得意的说,“我都告诉你会得罪东荒王的了,你怎么不信呢。”“不是,我,这,误会…”奴隶主语无伦次起来,“你真的是东荒王少主?”“如假包换,看到门口饕餮的尸骨没,那是我砍死的。”余生指着自己得意的说。奴隶主看了看后面,抖动着脸上的肥肉,眼珠子转了转,“哎呦,殿下,我这是第一次,您千万要放过我。”“放过你?敢贩卖我四海的子民还想我放过你?我…”余生看了看手里的碗,没舍得为壮声势丢下去。“我今天不把你卖了,你就不长记性。”余生狂怒起来,不过小姨妈在他眼里看到了几丝喜意。“饶命,殿下,饶命。”奴隶主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子,“我,我把鲛人还,还给您。”鲛人奴隶适时的挣脱旁边的武师,向居首的鲛人跑过去。“把人交出来就能填补你的罪过了?”余生厉声喝道。“就是,在海里,违背东荒王的命令,那是要千刀万剐的,这样太便宜你了。”在旁边看热闹的海和尚钻出来。“别呀,我长的胖,千刀万剐有点吃亏。”奴隶主战战兢兢的,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余生。“嗯,我想想…”余生沉吟,“那就罚你把这些奴隶全放了,再把…”“全放了?”奴隶主打断余生的话。“我还没说完呢,急什么,再把你身上的钱全给我交出来,这才抵的过你的罪过。”余生勉为其难的说。“啊,那我可就什么…”“还敢犹豫,虫儿姑娘,从后厨取刀过来,让我把他千刀万剐。”余生撸起了袖子。“别,别”,隐秘的瞥了七妹一眼后,奴隶主抖着腮肉点头道:“我答应,我全答应。”“浪子回头,还算有救。”余生满意的放下袖子,让叶子高他们过去收钱,顺便放人。那些陡然自由的奴隶还有一些茫然,在被武师解开绳索后,木讷一阵。有个奴隶小心翼翼的逃离后,见无人追赶,奴隶们登时做鸟兽散,向各个方向跑去。白高兴好心的出去喊给他们,“向东,向东,东面是扬州城,你们可以想法回家去。”掉转头的奴隶顾不上感谢,齐齐奔向东面,一时把整个镇子弄的鸡犬不宁。至于奴隶主和武师,被迫交出去所有钱后,被叶子高目送着向来时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