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宁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头部失重,重重磕到了地板上。地板冰凉,受得痛也冰凉,刻到骨头上,一阵钻心痛。
有人把她抱起来,她一挣,被好好安放到床上,两侧一沉,身上的人定在那里不动了。她不安地扭扭身子。
蓝宁揉揉眼睛,问:“几点了?”
关止说她:“是人都不会像你睡相这么差。”
她又闭上眼睛答:“我做梦行不?”
“做什么梦?”
她蜷了蜷身体,想了一想,造了一个解释:“小时候考了双百,到我妈单位跳橡皮筋摔跤了,我妈骂我只配学习不配玩儿。”
“就你还考双百?我怎么记得你是老‘良好’?”
蓝宁“咻”地睁开眼睛,驳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老‘良好’了?”
“你们班同学说的。”
“就知道你们是一伙儿的。”
关止俯下头,蓝宁直觉捂住嘴,隔着手掌讲:“不要,今天不是礼拜六。”
关止嗤笑:“干嘛非要礼拜六?”
他蛮横拉开她的手,就着这方位吻下来。他在她的唇间呢喃:“门槛精的小丫头。”
蓝宁闻言,伸手就拧他的脸,关止果然动手护面,但整个人还是压在她身上,讲:“不带毁容的。”
她骂他:“小白脸。”
他嘿嘿一笑:“换点新词行不行?听了十几二十年,耳朵都生了老茧。”
她又要扯他的面孔,关止就骂她:“你有多动症!”
关止一直说蓝宁有多动症,才会在六岁的时候手那么嫌,去摸了小男孩身上不该被摸的地方。
当时他的尖叫把楼组长阿婆都唤了过来,但是蓝宁反应更快,还恶人先告状:“小白脸耍流氓,洗澡不关衞生间。”
关止冲过去,两个人扭打成一团。后来被大人死死拉开,有个穿笔挺中山装的老爷爷训斥了蓝宁,蓝宁就不敢做声了,乖得好像猫。
关止聪明绝顶,把眼睛一转,走到老爷爷面前,鞠一躬,自己补充介绍:“爷爷你好,我叫关止,我住在对面的。”
老爷爷问:“你姓关?”
这天万爷爷代替孙女向关止道歉,亲自下厨包了荠菜大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