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根据抱山居其他住客提供的证词,案发当晚,抱山居内所有人都睡得很沉,没有人听到外界的动静。经多方考证,可以认定当晚是有人使用了迷香等物,将众人迷倒。”</p>
“至于他是如何进的贺姑娘的房门......哼,这就更容易解释了。自古便有以匕首插入门缝,将门栓拨开的法子。抱山居门窗老朽,门栓上掉漆严重,已经看不出痕迹。但并不能因此排除此法的可行性。”高讼师踌躇满志地道。</p>
“啊......原来是这样。看来阁下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呀。”秦讼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既然这些疑点阁下事前都想到了,那能不能请您解答一下在下的第二个疑惑呢?”</p>
“本案被告乃是弛虞氏的二公子,在溯陵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秦讼师道,“他若想要什么,何须自己动手?命几个小厮将人绑去自己的地盘不是更便捷吗?”</p>
“届时再派几个打手将门堵了,外人就是想闯也要费些功夫。便是最后能闯进去,也什么都晚了。”</p>
“事已成定局,便是他们再激愤,想在溯陵地界打杀弛虞氏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到时候,怕是仇还没报成,倒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p>
“弛虞二公子不是蠢人,在下能想到的,他定也事先想到了。据在下所知,就在案发前一日,他还将在下方才所言实践了一下。”</p>
“虽然不是很成功,目的没达到,还挨了一顿打。但如此行事,才应当是合理的逻辑吧?”</p>
一番话说得凌萧忍俊不禁。笑完他才觉得不对,抬眼再向那位秦讼师望去,心中就多了一丝异样的感觉。</p>
这份条分缕析,舌灿莲花的口才并不奇怪。毕竟身为讼师,没点本事可捧不住这碗饭。</p>
可奇怪的是,这个人的想法竟然与他如出一辙。就好像那夜他与纪麟对话时,他就在旁边听着一般,有些地方竟然连措辞都是一模一样的。</p>
还有他说话时不紧不慢的语速,抑扬顿挫的腔调,都让他感觉莫名得熟悉。尤其是那股隐隐的,嘲讽的劲儿,就像隐藏在花叶背后的小毛刺一般,总在人不防备的时候,猛地扎上一下。</p>
明明身为弛虞氏的讼师,但他言语间却丝毫不给弛虞氏留面子,什么“只手遮天”的话更是张口就来。</p>
偏他还真是在认真为弛虞雍做辩护,字字珠玑,正中靶心,让人听着不爽,却又不能说什么。</p>
凌萧看了弛虞氏众人一眼,就见他们果然都臊眉耷眼,一脸讪讪。</p>
而高讼师面上也不轻松。</p>
这些疑点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还未找出答案。再加上先前陈湘湘一计失策,他一时间还调整不过来,不由愣了一瞬。</p>
“这个嘛......”</p>
片刻后,他终于缓过神来。毕竟是经年的老讼师了,快速调整心情后,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p>